福康安这样的人,几乎什么都不缺,想要说服他并不简单。不过这难不倒善宝,他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
“瑶林,你先别问我怎么想起做生意的,我只问你一句,你跟万岁爷走的近,可知道他在烦恼什么吗?”刘统勋曾说国库空虚,这么大的事情,乾隆不可能不知道。
“万岁爷?他有什么烦恼的,整日里……对了,我想起来了,万岁爷现在最愁的事就是国库银子太少,今年北方大旱,朝廷赈灾的时候捉襟见肘,还是主子从内府拨了二百万两银子才解了燃眉之急,导致这次老佛爷大寿,主子想大大操办一下都……不过这跟你说的这‘笔’有关系吗?一个卖十两,算你挣二两,所有买的起的人手一只,卖多少才能挣二百万两银子?”
瞧着福康安那副不屑的样子,善宝笑了,心说你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商业啊!也太小瞧老子了:“瑶林,想不想在万岁爷面前露一手?”
这话算说到了福康安的心里。莫看他挺怕傅恒的,可是在他心里边,其实是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个老子的,根本就不理解傅恒那副恭谨谦和的做派究竟为了什么——大丈夫在世,不就图个痛快嘛!整天介谦让着,看看那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样子。不说别人,就那高恒,不就一个二牌子国舅嘛,连他小子都敢整天“福三儿福三儿”的叫老子,妈个屄的,要不是老子管的严,早收拾丫挺的了!
福康安自视甚高,一直以圣祖康熙当今主上为榜样,一门心思做一个大清图海周培公那样的统帅,建功立业,彪炳史册,根本就不想现在这样靠着祖宗的余荫,所以一听善宝此话,马上就来了兴趣:“怎么个露一手?”
善宝奸计得售,暗暗一笑,一板一眼的问道:“若你每年都给主子上交一千万两银子,你猜主子怎么看你?”
“一千万?”福康安的嘴里起码能塞进个鸡蛋,伸手探了探善宝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滚!”善宝一把打开福康安的手:“老子没跟你开玩笑,你就说要有这样的美事,你小子干还是不干?”
“干哪!不干是傻子!”福康安胸脯一挺,不过就是一瞬,马上又塌了下去,撇了撇嘴:“可是一千万两银子啊!别说咱俩,朝廷上那些户部尚书侍郎们都没办法,阿里兖急的头发都白了,我看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兄弟,你还嫩着呢?跟哥学着点吧!”善宝拍了拍福康安的肩膀,从床上起身伸着胳膊舒展了下筋骨,踱着方步出了房间。
“你……上哪去啊?说半截怎么不说了,这不吊老子胃口吗?你等等我啊!”
“去看看你阿玛回来了没有!”善宝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等到福康安匆忙穿好鞋子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傅恒昨晚在军机处值班,本该早早回家休息的,因兼着老佛爷寿诞总管,便去内务府打了个转,交代了些事物,耽搁了些时间,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巳初时分。
门正上老王头背着手在大门口踱来踱去,见傅恒的轿子过来,慌忙抢了上去,替傅恒掀轿帘子扶着他下轿,笑着埋怨道:“我的老爷,怎这早晚才回来啊!夫人派人来门上瞅好几回了。”
“有什么急事吗?”傅恒瞧着门上与往日依旧,不像出了大事的样子,不禁奇怪的问道。
“早上夫人派墨林去请了钮祜禄家的善宝大爷过来,听墨林说,这善宝大人生花妙笔,画出的人像儿跟真人一样!”老王头边走边说:“刚才墨林过来,奴才便问了一句,说是夫人喜欢善宝大爷的才情,已经将他收做义子了,怕是急着告诉老爷这个消息吧!”
“对了,不久前西山庄子上来人了,就是三爷派去伺候曹雪芹曹相公的戴狗儿,送来了曹相公刚写的两章《石头记》,用红布包着,珍重的不得了,奴才接了送到了老爷书房……”
“曹相公不是病着么?”傅恒打断老王头的啰嗦,好奇问道。
“戴狗儿说了,沾善宝大爷的光,曹相公依了善宝大爷的吩咐,这两日身子见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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