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颤,失笑道:“早知你如此脸皮厚,打死我也不收你做义子。”
善宝心中大定,嘿嘿笑道:“‘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偶因济刘氏,巧得遇恩人。’干娘莫恼,有些话说的孟浪,只因你生的太过好看,我才老是控制不住……其实在我心里面,一直是拿你们当我家恩人来看的,今日我且发个誓言:今后无论如何,但有我在一日,定不叫干娘受半分委屈,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说到最后,和珅的面色已经严肃起来,只是心中想的,却有些不足外人道也。
棠儿虽武功高明,却也没有猜透别人心思的本事,见和珅认真,心中不禁有些触动,只不愿让和珅明白自己的心事,噗的一笑,花枝轻颤道:“少拿芹圃先生《石头记》里的词儿来糊弄我,显摆么?”
说着一顿正色道:“说到这里我得告诉你一句,老爷可是说了,芹圃先生是有大才的,只脾气乖张,生性怪谲,既被你拐了去,务必善待于他,不然别说老爷,就和亲王爷也饶不过你——最近有新写的么?自先生大病初愈,写的好像也慢了,堪堪看到宝玉被逼入私塾(《红楼梦》第八十一回:占旺相四美钓游鱼,奉严词两番入家塾),后文居然再无影信儿,没的吊的人心里痒痒。若有新的,谨记速来孝敬于我才是真的。”
奶奶的,人家硁硁待死之时不见你们冒头,现在老子救活了,倒来指手画脚?和珅心中腹诽,一个主意猛然冒出脑海,微微一笑道:“芹圃大才我自然知道,只是他大病了一场,心态好像变了,近几日常常露出不想再写的话头,我正劝着呢——这不要去南边吗,我就琢磨着将他也带上,散散心,心情一好,许就来了文思,到时候若有新的,我先给干娘寄回来。”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目光灼灼盯着棠儿道:“只一样,孝敬你可以,却不能再让别家来抄了——芹圃也不容易,又没功名在身,总靠旗人那点份例,如今芳卿又有了身孕,总该为孩子打算一些——抄可以,拿银子换,一章二十两,且有一样,只能自己抄一份,不能外传,若有发现,取消下次再抄资格。干娘莫瞪我,先生是文人,拉不下面子,我却没那顾虑,真有不服气的,尽管让他找我打擂台,不是吹牛,便和亲王爷我也不怵!”
棠儿心说和珅这孩子还真是不拘一格,行事处处透着诡异,偏偏还能自圆其说,有些佩服,却又看不惯和珅得意,便呸了一声道:“瞧把你能的,和亲王爷荒唐惯了,又跟你处的好,你自然不怕,若是荣亲王呢?诚亲王呢?那帮子黄带子阿哥们呢?就那高恒,恐怕你就惹不起!”
和珅虽知支持曹雪芹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王公贵胄,现在亲耳听棠儿一个个的往出蹦名字,还是一怔,随即一笑:“干娘多虑了,您说的这些主儿都是大人物,别说二十两,就二百两两千两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数儿罢,才不会为这点小钱跟我过不去呢——最怕那些倒秧不倒架的破落户,既要面子还不想掏银子,让他们办正事屁本事没有,捣乱架秧子那是行家里手,哼,我还偏就爱收拾这种人,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两个收拾他一双!”
说着心中一动,嘿嘿一笑道:“这话咱们下来再说,芹圃愿写自然无妨,不愿写我也变不做孙猴子去他心里掏——干娘不是喜欢看这样的故事么,我倒知道几个,不若学学芹圃,也写了下来,让干娘闲时逗闷子。”
后世出名的小说多了,和珅自然知道不少,一些出名的,虽不敢说倒背如流,大体情节还是记得住的,写下来讨这美妇欢心倒也不错。有了石墨笔,每天写个三五千字还不玩儿也似的。
棠儿却不相信,瞪着美目上下打量善宝,良久才道:“就你?没脸没皮的事做来拿手,若说讲故事逗闷子,我怕你没那本事。”说到这里猛的忆起那夜池塘边的事情,俏脸不禁一热,暗悔不迭。
幸而和珅并不沿着话题说,只嘿嘿一笑道:“也不跟你争,干娘拭目以待便是,咱先说好了,日后若是你看了上瘾,求我写的时候,可得循那芹圃先生的例,一章二十两银子。”
“呸,”棠儿啐了一口,“难怪福康安老说你掉钱眼儿里了,果真无耻至极,干娘的便宜都赚,亏的刚才还信誓旦旦呢!”
说着一笑,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身体,胸前的高耸也因为动作过大而猛的颤了几颤,犹自不觉,淡淡吩咐道:“行了,说了这半天,乏了。不是明日便要启程么,和亲王那里你也该走上一遭,至于你义父,晚上再过来找他说说吧,他定有话要交代你们的。去吧!”
和珅虽万分不舍,却也不敢多留,起身告辞,临出门却被棠儿叫住:“对了,忘记告诉你,别人不带,春梅定是要带上的,若怕物议,让她女扮男装便是!”
和珅一怔,想起早间去刘统勋府上时的情景,已是彻底了悟,感激的冲棠儿打个躬,这才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