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到答案。福康安曾说跟现任江苏巡抚庄有恭有关,现在尤拔士又是这种说法,让他更加迷惑起来——杨锡绂,庄有恭,历史上可都是有清誉的著名大臣啊,究竟谁确有其实,谁又是隐藏的很深呢?
“还有其他怀疑的对象么?”
“别人么……”尤拔士答道,欲言又止,停顿一下犹豫道:“有些事捕风捉影,卑职实在不敢说,更不敢想……”停了下来,居然不往下说了,只叹息一声,神色变的迷茫。
迷茫什么?和珅隐隐觉得尤拔士不说的那些话才是最重要的,瞥眼见他手上脚上还带着铁索,忙问春梅:“没钥匙,你能想办法打开吗?”
春梅摇了摇头,她倒是会开锁之法,不过让她将和珅放下去给尤拔士开锁,从心里不愿意,便隐瞒了下来。
“尤大人且稍等片刻,我这便去给你寻找开锁之人,有什么话,咱们下来再说!”和珅冲尤拔士说一句,示意春梅抱自己出去找人。
“什么?你说尤大人在这里?”谢启坤和曹祥瑞一听和珅说尤拔士被关在这里,顿时大吃一惊,曹祥瑞更是连敬语都忘了用。
“难怪去他家拜会时,他的家人说他外出访友,连过年都没回家呢,原来……”谢启坤喃喃道。
两淮盐运司衙门便在扬州,两人与尤拔士常来往的,熟稔的很,此刻有此表现毫不奇怪。
和珅也不多做解释,吩咐他们去找开锁之人,将尤拔士从密室中解救出来,小声叮嘱福康安看着他们清点财物,他自己则让春梅抱着出了地道,领着尤拔士来到一间收拾的很干净的厢房。
子墨和墨林都在院子里等着,见和珅上来,连忙跟了过来,正好被指派去烧开水寻茶叶,“再找找看有什么吃的,尤大人在牢里一定吃了不少苦,最好有小米,那东西补虚最好,给他熬一碗送上来。尤大人,坐,做下说话!”
洞玄子接骨之法很神奇,尤拔士的腿已无大碍,此刻被和珅单独叫到厢房,心中不安,斜签着坐到下首,苦着脸冲和珅道:“大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按理说卑职不该瞒你,不过,那话……那话实在是……实在是……”
“是不是跟宫里有关系?”和珅突然问道。
尤拔士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怎么,难道大人也听说了么?”
和珅不过是觉得让尤拔士如此为难如此害怕,那他怀疑的对象一定身份很特殊,不过是出言诈他,见他如此表现,心中一动,想起福康安关于那段成功的简短介绍,不禁再次试探:“可是跟那苏州府的同知段成功有关吗?”
尤拔士张大了嘴,能塞下一只鸭蛋,良久才道:“大人既然有所耳闻,卑职也不好再做隐瞒,没错,卑职怀疑此事最有可能的主使者便是那段成功。”
“只是,那段成功不就是跟宫里有些关系么,你的举荐者延清老大人在当今主子心目中的分量,可也不是好惹的,你怎么会如此害怕呢?”和珅迷惑不解的问道,心中砰砰作响,觉得自己已经离着事情源头越来越近了,一些长久困扰在自己心头的迷惑,或许马上就可以解开。
“延清老大人在万岁爷心目中的分量是重,可是他重的过令皇贵妃么?”尤拔士嘲讽的撇了撇嘴,心说自己怎么也算是死里逃生,日后不知这样的事还会不会碰到,万一哪天被人宰了,怎么也得做个明白鬼,正好这和珅少年高位,兴许立功心切,为自己除了那后患,也未可知。便不再隐瞒,打开了话匣子:
“大人既然知道段成功其人,定是打听过他的过往,恐怕得到的都是些模棱两可的回答罢?这事卑职要不对你说,恐怕当今天下还真没别的知情者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告诉你实情。”尤拔士说着一声冷笑:“你道他小小的一个五品同知,如何可以凌驾于四品知府孔传炣头上?便连那庄有恭庄少保都对其顾忌三分,轻易不肯拂他面子?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当今统摄六宫事的令皇贵妃魏佳主儿!”
“令皇贵妃”四字入耳,和珅身子猛的一颤,不是春梅抱的紧,几乎跌落下来,哑着嗓子问道:“他到底跟魏佳主儿是什么关系?”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