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带来的朋友,想耍威风,滚回你们知府衙门耍去,再说一句,信不信二爷马上给你个满脸开花。”和珅还没发怒,杨梦凡先不乐意了,笑脸儿猛收,一摆手,身后的精悍汉子一呼啦围了上来。
“你动爷一手指头试试?”孔冥脸色刷的一沉,身后同样围上来四五个精壮的汉子,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和珅这个时候反而不生气了,抻着春梅和卿靖稍微退后了一步,想要作壁上观,乐得看他们狗咬狗。
“老二!”
“子归!”
两声厉喝,分别从杨希凡和那位庄公子口中发出。
杨梦凡不服气的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还想说什么,被杨希凡一瞪眼,吓的低了头。孔冥也不服气,却好像有些惧怕那位姓庄的公子,张了张嘴,还是不甘愿的冲身后手下摆了摆手。
“人家远来是客,难道这便是咱们江苏的待客之道么?”姓庄的公子又瞪了孔冥一眼,这才微微一笑,冲卿靖跟和珅抱了抱拳道:“子归心情不好,让你们见笑了。鄙人庄达,草字文远,这里给你们陪个不是,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这位是庄少保的二公子,你们既然是孟凡带来的朋友,就不是外人,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咱们在这楼上闹生分,没的让底下那帮子老粗们看笑话!”杨希凡也笑着上前解释,又解开了和珅心头的一个谜团。
原来是庄有恭的公子啊,难怪!
有劝解的,自然就打不起架来。和珅歉意的看了春梅一眼,为了心中的大事,生生忍下了一口恶气,却将孔冥的名字深深的刻到了心里。
“对了希凡兄,不是说介休范氏的范晓彤也来了吗?怎么没看到她呢?”庄达忽然问道,心中却想起父亲的嘱托,对于那位为了寻找钦差大臣,敢于私逃出门的范雯雯充满了好奇。
“文远兄来的晚,方才还在这边的,站的累了,去里边休息了,说要等那南宫子墨来了才出来。”杨希凡笑了笑道,说完意味深长的瞥了孔冥一眼,惹来一声冷哼。
孔冥也对那范晓彤有意,曾经托父亲上门提亲,不想遭到了拒绝,才知道范清洪已经将范晓彤许给了杨希凡,从此便对杨氏兄弟怀恨在心,只是惹不起老大,也不敢过分的惹老二,适才发作和珅,不过是适逢其会,让和珅受了无妄之灾而已。
这事庄达明白的很,听孔冥冷哼,心中不禁暗叹,暗说烂泥扶不上墙,说的恐怕便是这孔冥罢。不想再让他难堪,转移话题道:“说起这南宫子墨了,孟凡兄,听说是你将他从码头上接回城的,觉得他如何?”
“还行吧,挺精神的一个年轻人,两瞥小胡子长的有特点,浓黑浓黑的,像一个‘八’字!”杨梦凡当时急着将钦差大臣的消息告诉段成功,哪里留心南宫子墨来着,此刻听庄达问起,便捡着最让他印象深刻的说了。
自己这个兄弟啊,三十多的人了,还是一点也不长进!杨希凡心中暗叹,瞪了杨梦凡一眼,冲庄达道:“来之前我去客栈见过那位子墨先生了,不愧是钦差大臣**出来的奴才,一举一动,颇有气质。未曾说话先笑三分,让人如沐春风。这样的人,想要从他手里沾便宜,恐怕难的很啊!”
“难?钦差大人怎么了?不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娃娃么?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一个奴才?既然来了咱苏州,我就不信,离了咱们,他能把生意做顺喽!”孔冥自旁边插嘴道,瞅杨希凡的眼神透着一股子不屑。
“子归,不准胡说!”庄达轻叱了孔冥一句,接着道:“和大人是万岁爷钦点的钦差大臣,你这么说,难道是要怀疑万岁爷的眼光?幸好没外人,这话要传出去,对景儿就是杀头的罪过。你说是吧希凡兄?”
和珅心中一禀,心说还是这位庄文远厉害,一句话就为孔冥消除了后患。
“子归是直脾气,话糙理不糙,心还是好的,也想为咱们多争点利润么——那南宫子墨携着钦差大臣的威风,要是将那‘生花墨染’的价钱抬的太高,咱们的利润可就得往下压了。”
“希凡兄说的是!”庄达点了点头,接着微皱眉头道:“这订货会的主意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居然按出价高低争夺销售份额,不跟那盐引的操作手法差不多了么?这是要挑拨离间,渔翁得利呀。所以么,我的意思是,咱们三家先商量出个章程来,先将份额分配好,争取将全部的份额都掌握在咱们手里……”
“文远兄,希凡兄,实不相瞒,我们姐弟对这生花墨染也有兴趣呢!”和珅突然在旁边插口道。
庄达看了和珅一眼,再看卿靖,发现她脸上笑意盈盈,毫无局促,想着京中关于那“一元茶馆”的传言,不禁一怔,忽的展颜一笑:“想不到姐姐对这‘生花墨染’也有兴趣,如此一说,倒让小弟难为了。这样吧,你是京城来的,我就替他们两家做次主,咱们公平竞争,各凭本事。生意么,剩者为王,小弟是不会让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