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买岚希的金主不但打了钱三爷的手下,连钱三爷都挨了一巴掌,现在钱三爷拿出火铳吓住了对方,正逼着对方服软呢——消息到了后院其它各楼,迅速传遍每个姑娘耳朵,早有那羡慕岚希嫉妒岚希的暗暗解气,也有与岚希交好的暗自忧心,更有那两不相帮爱看热闹的,全都自发涌了过来,站在走廊上与二楼那些近水楼台早就站好的姑娘们一同注视着局势的发展,一边窃窃私语。
“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怜彩一手拿一把精致的锉刀,一边翘着兰花指修指甲,一边不屑的说道。她是百花楼中的“老人儿”,虽未见过那位神秘的风雅居士,不过听艾妈妈说,自从当年有个制台大人的公子在这里闹事,不出半月,制台就被撤职查办之后,整个苏州官场,上至督抚,下至走卒,再没有一个人敢在这里撒野。
“可不就是,人家钱三爷是地头蛇,不但是杨二爷的好兄弟,还跟咱们艾妈妈……昨夜这小子出尽了风头,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呢!”月香在旁边酸溜溜的附和着,眼神却不时的扫一眼岚希,流露出浓浓的怨毒——怜彩长的漂亮,床上功夫好,是楼里边除了赛雪儿的头牌,她并不嫉妒。不过岚希一个生过娃的“老女人”都能爬到她的头上,如今还被钦差大人的奴才赎了身。现在看到她苍白着脸站在楼下,她有种大仇得报的畅爽,心中想着,闹吧闹吧,闹的越厉害越好,钱三爷你有本事当着众人的面日了那婆娘,看她以后还怎么猖狂。
怜彩和月香在楼里边也算一号人物,身后自然各有一帮子姐妹,知道两人的心思,不时凑趣说上一句,显得十分开心的样子,不过碍于旁边还有与岚希交好的姑娘,倒也不愿太过放肆。
不能畅所欲言的发泄心中快感,这样的感觉真压抑。
大家小声的议论着,攻击着,甚至不惮用最恶毒的话诅咒着,盼望着“钱三爷”大发神威,一举将昨夜出尽风头的叶凡一脚踩死,再顺便狠狠的羞辱岚希一番,方才解心头之气。却不知道,在她们的头顶,也有人在默默的注视着场中的情形。
二楼最角落有道窄窄的楼梯,前边竖着块牌子,上边用娟秀隽永的笔体写着“闲人止步”四个大字,顺着楼梯上去,便来到了赛雪儿的住所——二楼再往上有一个夹层,距离真正的楼顶有一丈多高,内里宽敞无比,昨夜赛雪儿仙子下凡一般,便是从此处下去。
出口处,有块三尺见方的水晶,纯净通明,可以清楚的将大厅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此刻,水晶的旁边,静静的站着两名女子,一黑一白,穿白衣的自然是赛雪儿,旁边站的那名黑衣女子,脸上带着跟她一样的面具,除了两只眸子灵动而又富有神采以外,看不出长的什么模样。
两人目不转睛的顺着脚下的水晶注视着脚下,已经看了良久,黑衣女子终于无法忍耐开口道:“就这么任他们胡闹下去吗?他没有钦差的身份,对上那钱三,恐怕要吃亏,你不出面?”
“没看他旁边站着谁吗?对上她,我都没有把握必胜,”说着话赛雪儿忽然不屑的冷笑一声:“以为拿着火铳便万事大吉?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的不能再死!”
赛雪儿一个人名都没说,人称很混乱,黑衣女子却明白她的意思,并不觉得丝毫奇怪,顺口道:“咱们都有这能力,何况她了……我只是担心,万一一会儿艾氏出面……”
“艾氏那点伎俩恐怕还不够看,”赛雪儿说着冷哼了一声,若极北苦寒之地发出一般,黑衣女子都不禁心中揪了一把,苦笑一下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知道她……为什么……?”
“你不懂……”赛雪儿忽的轻叹一声:“居士是个慈悲人,怜惜她多年功绩,不忍心……怕是还等着她自己认识到错误吧——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她若非要逞能为那钱三出头,可就真是寿星公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他有那么厉害?没有钦差身份做依仗,就靠着一个钦差好友的身份招摇撞骗?艾氏可不是省油的灯,别忘了还有杨氏兄弟呢!”
“你忘了段成功是谁的人了?别看他现在没有钦差身份,不过,就摆在明面上的力量,可也不是那钱三惹的起的,我现在只好奇一件事情,当初他还未发迹之时,便敢在通州码头杀人,这次钱三如此对他,不知他会如何?”
“你觉得他会杀了钱三吗?”黑衣女子好奇的问。
“不知道,”赛雪儿摇了摇头道:“他像一个迷,每做一件事,都透着股子邪性,我猜过几次他的心思,却没有一次猜对,这一次,希望他也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