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正常的很,拿到当下,却有些惊世骇俗。春梅一怔,心说少爷思维就是不同,总有惊世之言——善妒便在七出之条,我不过是个丫鬟,少爷却……跟着这样的主子,便一时死了,也不亏什么。
二人说着话,便听门外脚步窸窣,冯雯雯和七七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善宝哥哥,我猜你就起来了,快,我给你熬的八宝粥,趁热喝一碗。在家的时候我经常给爷爷熬的,特别补。”冯雯雯说着,从七七手里的红木托盘里将一只冒着热气的瓷碗端了下来,一边嘟着嘴吹着上边飘荡的热气。
春梅连忙将碗接过,嘴里说着:“小姐好手艺,看这八宝粥熬的,色泽明快,晶莹剔透,看着就让人咽吐沫,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
“臭丫头,难为还想着你善宝哥哥,我闻闻,嗯,真香!先放桌子上吧,我漱漱口就用。”和珅说着话,顺手在范雯雯的头上宠溺的揉了一把,这才端了青盐出门漱口。
“人家都十六了,”冯雯雯娇嗔着白了和珅背影一眼,自寻椅子坐了。
春梅面对冯雯雯时,总有种抢了对方男人的尴尬,不想久待,将碗放在桌上,冲她一笑道:“小姐您坐着,我去看看卿靖小姐。”蹲身一福,自去不提。
少顷和珅进屋,七七连忙将水杯接过,冲自己小姐飞个眼神,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冯雯雯脸一红,想起昨日的亲热,免不得心如鹿撞,不敢看和珅,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早就没了方才的从容。
猛然间屋里又剩了两人,和珅也觉尴尬。不过他毕竟久历情海,早非吴下阿蒙,脸皮厚的很,直当对方不存在般,决口不提昨日之事,端起碗来拿着调羹舀了八宝粥喝,边喝边赞。
见他如此,冯雯雯倒放下了心事,心中虽免不了有些小小失落,胆子却大了起来,起身走到和珅旁边,一边替他轻揉着肩膀,一边说道:“善宝哥哥,你帮帮晓彤姐姐吧,她太可怜了。”
这话她已经说过两次,都被别的话岔了过去,如今重提,和珅不由稀奇:“听春梅说,不是要嫁给杨希凡做填房么?我看两人平日里相处,也还不错,怎么又跟‘可怜’二字抻上关系呢?”
“什么叫‘也还不错’啊?那杨希凡多大?晓彤姐姐才多大?不过是被那姓范的老家伙逼着没办法罢,但凡有法子,谁愿意嫁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昨晚我还看她偷着掉眼泪呢……善宝哥哥,你本领大,想法子帮帮她吧!”
一边说着,她板着和珅两只肩膀晃悠起来,胸前的高耸便在和珅的背上蹭啊蹭的,搞的和珅都分不出她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了。
一阵心猿意马,忙着狠狠鄙视自己一番,和珅将碗放下,不好厉言相叱,只得装作起身,远离那诱人的娇娃,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掩饰道:“这八宝粥熬的真好,吃的我都出汗了——老少配,范清洪是内务府的买办,天下一等的皇商,按理说没必要迁就段成功才是,到底那段成功手里捏着什么,才让那范清洪如此……”
“我知道,是铜斤!”冯雯雯快语道:“晓彤姐姐跟我说过,她家专司为朝廷采办洋铜斤,这些年每年是五十万斤的份额,只是由于出产铜斤的倭人天皇近年来严格控制铜斤买卖,晓彤姐姐虽然极力周旋,亏空也是越积越多,便是将其它生意所挣的银子都填了进去,也无法弥补窟窿。范家虽家大业大,如今也就是个空架子……那段成功却不知从什么渠道,可以大量低价收购到铜斤,这对于范家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只是那段成功欺人太甚……无奈之下,姓范的那老家伙只能赌上晓彤姐姐的终身幸福……”
“铜斤?”和珅突然想起洞玄子的账本,心说原来如此,暗道可惜联系不上端木兄弟,他们也走了些日子,不知道在海匪那边混的如何?按账本上的记载,仙人膏也是从海匪那边得来,如今洞玄子已死,他们总得再想其它方法交易,若是能被自己抓到把柄,一个结交海匪的罪名,也足以让段成功抄家灭门了。还有那账本上记载的龙虎丹,不知道又是做什么用处?看名字,倒像是助兴之物,杨希凡大量订购,莫非他们哥们几个谁有难言之隐不成?
一时间思绪纷呈,不由呆呆的出起了神。
范雯雯忍了片刻,终是忍不住过来扯着和珅的袖子晃了几晃,扁着小嘴儿问道:“善宝哥哥,你到底想出好办法了吗?晓彤姐姐可是过了十五就要嫁过去,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今天初几?”
“正月初九!”冯雯雯面上的焦急绝不掺假。
“这样啊,时间还真不多了。”和珅一皱眉头,绕室缓缓踱着,用心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