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万岁爷有了主见就好说了,真要明旨查禁,善宝和福康安非但无罪,还有功呢!”
棠儿到底身份在那里搁着,听她一说,伍弥氏心里渐渐安定一些,忽的想起一事,问道:“这老说仙人膏仙人膏的,听了好多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红杏也有同样疑惑,闻听伍弥氏问起,连忙去看棠儿。
“这……”棠儿迟疑一下,“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个女人家,平日里除了去找你们,大门不出的,也是听下人说起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好东西就行了……行了,别急了,急也没有用。善宝又来信没有?大前儿个英廉家的过府寻我来着……”
伍弥氏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眼睛一亮问道:“说些什么?不会是想求你……?”
伍弥氏虽未全说,棠儿也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笑道:“可不就是那冯雯雯呗,哭天抹泪的求我让我家老爷去替善宝跟英廉做说客,”
“这英廉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凭咱们善宝如今这身份地位,有哪点配不上他家?别人家的姑娘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难道面子真就比孙女的幸福还重要?我还真就纳闷了。”红杏插口道,说着压低声音道:“听刘全说,英廉传出话来了,冯雯雯不回来则罢,回来之后立马给她找婆家,不听话就逐出家门……”
“他想的倒美,有咱们呢,谁敢娶他孙女?”棠儿不屑的晒道。
伍弥氏却道:“姐姐还别说,还真的有人。”
“谁?”棠儿诧异问道。
“和敬公主的儿子,叫什么……什么……”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他不是娶了永雄(康熙五子胤祺的孙子,闲散宗室)的女儿么?难道英廉宁愿自己的孙女给别人做小也不让她嫁给咱们善宝?”棠儿诧异问道。
“可说就是呢,也是这几天的话,许也是恼了少爷在南边……这个鄂勒哲特也不是个好东西,这是诚心给咱们上眼药呢……”红杏说道,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十分气愤的样子。
“气有什么用?咱们惹不起他们啊!”伍弥氏叹息一声,棠儿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一双妙目中精光一闪而逝,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向远方,黛眉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伍弥氏她们到忠勇公府的时候,傅恒也就刚到军机处。见里边空落落的,除了几个看守的太监和几个军机章京在忙着整理卷宗,抬眼看他进门,全都垂首向他请安。傅恒摆手问道:“人呢?延清大人,于中堂,阿里兖中堂……今儿个怎么连外官也没有?”
“回大人话,”一个军机章京微笑道:“杨制台(杨应琚)到京了,一早就递牌子见驾,万岁爷将几位中堂都叫了进去,外官么,早前不是有旨意今儿个国子监听元长公(尹继善)讲《中庸》么,各衙门都歇了……”
“万岁爷在养心殿么?”傅恒打断那章京的啰嗦问道。
章京忙点头道:“方才高公公出来说了,大人来了万岁爷让您也进去呢……”话未说完,傅恒已经转身出了军机处。
军机处与养心殿隔着不远,过永巷,傅恒很快就来到了养心殿垂花门外。高无庸正在殿外,见他过来,匆忙过来打千儿,起身时左右瞅了一下,见四下里无人,抻了抻傅恒的袖子,白净的脸上一片忧郁之色,压低嗓门飞快道:“三爷跟善宝大爷在那边又闯祸了……”
“我知道,进宫时听人说起过,”傅恒面色阴沉,同时心中诧异,想不明白高无庸这个平日里一直遵循规矩的老家伙平白无故的为何给自己献这个殷勤,不及多想,顺口问道:“万岁爷怎么说?”
“昨儿个下午的事,龙颜震怒,将怀表都摔了,六爷进去千万小心着些,千万别冲撞他……老奴伺候主子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呢,您要再……善宝大爷可就更危险了……”
善宝?傅恒一怔,没有细想,心里咯噔一声——乾隆身上那块怀表还是他孝敬的,由于做工精致,乾隆十分喜欢,从不离左右,现在摔了……他不敢往下想了。
高无庸见傅恒变色,微叹一声,垂首进去通禀,不多时边出来叫道:“六爷,主子叫进呢……”
是福不是祸,傅恒深呼吸一口,这才略略安定一些,硬着头皮跟在高无庸的身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