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就算有些诗才,终究不敢在纪晓岚的面前卖弄,不过看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自无奈,看了看四周,眼珠一转,猛然忆起一首诗,开口吟道:“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扑哧——”
众人大笑,乾隆笑的打跌,指着和珅鼻子骂道:“狗奴才,就用这打油诗糊弄朕?不过说的倒也形象,难得你有这急才。”
和珅也不知道这首打油诗是谁写的,只是突然想起来逗大家一笑而已,却怕纪晓岚博览群书,万一知道出处,说出来自己没面子,索性道:“不瞒主子,这诗可不是奴才做的,忘记是从什么书上看来的,晓岚学富五车,许知道也未定?”顺手就将这个难题抛给了纪昀。
其实在场的人除了阿里兖以外,都是饱读诗书的人,不过打油诗以俚语俗语入诗,不讲平仄对仗,所谓“不能蹬大雅之堂也”,乾隆等人虽也偶有耳闻,却从来不往心里放,是以居然真的以为是和珅作的。此刻听他如此,忙看纪昀。
纪昀倒也真的厉害,不慌不忙的说道:“和大人谬赞了,不过奴才倒真的知道这首诗,乃是中唐时期张打油所做,此人的诗别树一帜,得以流传,据说还有一个故事:有一年冬天,一位大官儿去祭奠宗祀,见自家雪白的大殿墙壁上写着一首诗,‘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铁锹的使铁锹……’”
众人扑哧再乐,听纪昀继续往下讲:“大官大怒,立即命人查清作诗人,重重治罪。下人回答,‘大人不用查,这诗绝对是张打油写的,别人写不出。’那位大官马上抓来了张打油。谁知张打油不慌不忙,上前作揖,不紧不慢冲大官儿说道:‘大人,我张打油确实爱胡诌几句,但本事再不济,也不会写出这类诗来,不信,小的情愿一试。’大官一听,口气不小,决定试探一下。正好那个时候安禄山兵困南阳,便以此为题,要他作诗。张打油也不谦虚,脱口便吟:‘百万贼兵困南阳,’那位大人一听,连说,‘好气魄,起句不平常!’张打油一笑,再吟;‘也无救助也无粮’,大人摸摸胡子说,‘差强人意,再念,’张打油马上一口气念出后三句:‘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这几句与那‘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铁锹的使铁’锹如出一辙,惹得众人大笑,那大人也被逗笑了,终于饶了张打油。从此,他远近闻名,‘打油诗’的称谓也不胫而走,流传至今。”
乾隆已是笑的前仰后合,纪晓岚不禁暗自得意,却听和珅说道:“这也不算什么,我这里还有一个好的呢,说有个新嫁娘,众宾客酒足饭饱之后,开始大闹新房,欢声笑语,热闹不堪,直至深夜不休,还逼着新娘子吟诗一首,表达新婚之夜的感受。这真是强人所难了,新娘子忸怩半天,终于口占一首,你们猜她怎么说的?”和珅卖个关子,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一笑吟道:“‘谢天谢地谢诸君,奴本无才哪会吟?曾记唐人诗一句,**一刻值千金’”
“好!”乾隆满脸红光,击节叫好,乐不可支说道:“这诗妙在末尾一句,虽为引语,此时此景,别有新意,个中奥妙,真是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也……”一顿,瞥和珅一眼,笑道:“你小子此刻讲这个故事,该不会是急着结婚罢?话说那英廉也被你折腾的不轻,也罢了,老佛爷说了,等过了年,你也就十七岁了,给你俩赐婚,回去让你额娘跟你干娘挑个好日子,赶紧办了!”
“奴才谢主隆恩!”和珅想不到这当口乾隆会提这个话头,急忙跪倒谢恩。
“用不着谢朕,真要谢,谢老佛爷,谢庆妃谢和敬和你干娘去,没她们整天磨着朕,才不会这么便宜你小子!”
“自然是要谢的,”和珅嘻嘻一笑,“回头赶紧多写两章给庆主儿长公主送过去!”
“说到这里,晓岚,刚才你说和珅的书里有首《九张机》,还记得么,念来听听!”乾隆突然说道。
纪昀笑道:“这是和珅大人托书中人物东邪黄药师所作,”一边回忆着一边吟道:“一张机,秋起叶落霜满衣。红颜自古伤别离。孤弦难鸣,泪影成双,薄衾奈寒袭。两张机,忆君折扇艳阳夕。流情眉剑英豪气。回首尽风,多情公子,携手香盈系。三张机,黄莺脉脉柳上啼。呢哝绵绵语叽叽。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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