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人都为和珅暗暗捏了一把汗,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还有一小部分看和珅不顺眼的人正在暗自开心。一个人,无论多么优秀,总是有人看他不惯,所谓地位越高,骂的人越多。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比如西直门前要饭的乞丐,除了挡路时有人狠狠的骂上一句滚蛋,平日里可有人愿意多看他们一眼么?
红杏的手被伍弥氏攥的隐隐生疼,却犹自未觉,担忧的看着和珅,还不时的看一眼旁边的伍弥氏,此刻见她面露焦急,不禁小声安慰她:“妹妹别担心,善宝办事有分寸,不会出漏子的,咱们自己的儿子,难道还不信他么?”话虽如此,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和珅究竟要如何去做,才能即不伤面子,又不触乾隆的霉头,一颗心高高的吊着,扑腾扑腾,倒比当初为了丈夫伸冤过堂时还要紧张。
包括和琳在内,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和珅,就连刚刚生过孩子不足三月的芳卿都在听到消息后,在曹雪芹的搀扶下来到了大门,一手抚着早已恢复的平坦小腹,一手用力攥着曹雪芹的手,原本充满母性的圣洁面庞上此刻满是担忧与愤慨。
旁人如此,勿论说春梅了,此刻的她银牙都快咬碎,恨不得上去狠狠抽那洋洋得意的五吉几巴掌——活这么大,刨除早些年那些奔波的日子,她还从未如此无奈过,深深懊悔自己的无能,心说若是棠儿在此,借五吉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如此放肆。
而巴什罗夫则一直嘀咕着一句中国的古诗,“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心里暗暗欢喜道:“这才真是风水轮流转呢,和珅是吧,刚刚就咱俩的时候,你不是挺威风吗?现在有证人了,你怎么不威风了?五吉的位分比你只高不低,你再嚣张啊?”转而又想:“平日里看这五吉不过如此,如今看来,倒是条好狗,日后有了好处,不妨多分他一些——有个亲近俄国的大清高官,也符合沙皇陛下在远东的利益。”
别看他五大三粗,壮熊一般,心思倒也细腻,通过今日一事,很快就为以后对清朝的对策做出了调整,甚至已经有了腹稿,准备回去后好好跟安德烈商量一番。
各怀心机!
只有和珅,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写意样子,正因如此,尤其让人心折,惹得一众大姑娘小媳妇们更加羡慕起即将嫁入和家的冯雯雯,生出得夫如此,妇复何求的感慨!
“万岁爷的话,我身为奴才,自然是要遵守的,”万众期盼中,和珅悠然开口,在众人还未开始失望的时候,便听他又道:“巴什罗夫想要跟我探讨一下电报的问题,我还是很欢迎的嘛,早两天我就准备好了。只可惜……他怎么得罪我的,大家都是见证,我就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想跟我探讨电报,没问题,自断手腕,我就成全他,至于你……”和珅冲五吉抿嘴儿一笑,突然变脸暴怒喝道:“身为正白旗下奴才,见了本副都统不跪,莫非是五王爷教你的规矩?和大壮,拿鞭子,给老子抽这个目无尊长的奴才!”
和大壮胸口早就压着一口大石,闻言想都没想,躬身一应,起身扬鞭就要抽五吉。
五吉还未发火,他身后跟着的戈什哈们身负保卫五吉的重任,顿时急了,纷纷抽刀在手,便听呛啷呛啷声一片,寒光闪闪,将五吉护在了身后,与煞神般扬着鞭子的和大壮怒目而视,却不敢对和珅如何。
此刻五吉才气急败坏的说道:“和大人,我敬你是傅恒相爷的义子,本来还给你留着面子,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胡作非为,爷堂堂伯爵,二品大员,由不得你如此侮辱斯文……今天的事情不算完,等着,我这就拜折弹劾你!”
“还敢顶嘴?”和珅也豁出去了,心说老子这多半年消停,莫非你们都忘记老子发威的模样不成,今儿非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身为正白旗副都统,今天不相信收拾不了你这个奴才……都给老子闪开,和琳,拿枪,给我看好了,谁敢挡着我,就给我轰他,阻拦本副都统处理旗务,杀了也白杀……大壮给老子往死里抽!”
和珅立着眼说着,表情狰狞可怖,再加上和琳端枪,那些护住五吉的戈什哈再无人敢触其锋芒,纷纷后退。
开玩笑,表忠心也看时候,眼瞅着五吉没理,就如和珅说的,此刻硬上,死了果然就是个白死,谁还犯傻?
没了遮挡,何大壮的鞭子顿时就抽了下去,却也留了个心眼儿,没往头脸上招呼,只冲肩膀上来了一鞭。饶是如此,五吉也觉得钻心似的的疼,嘴一咧,险些掉出泪来,却仍旧不服软,破口大骂:“好和珅,你居然敢打爷,你等着,你等着……”
“等你妈*!”一个愤怒的声音突兀的从人群中传出,吓了和珅一跳的同时,也将再次扬鞭的和大壮吓了一跳,胳膊扬起,没有再次抽下。大家同时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却见弘昼身穿团龙补服,怒冲冲的从人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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