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牺牲自己的色相。开头的时候,她没有将和珅放在眼里,只觉得和珅不过是靠着幸运,这才骤然富贵,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罢了,不会有多大本事。结果因为自己的轻敌吃足了苦头,先是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段成功被连根拔起,连仙人膏的后路都被断了个干净。接着又是高恒。等到她开始足够重视和珅,并且不惜勾结俄人也要置他于死地的时候,她突然间发现,已经奈何不得他了。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偏偏又无可奈何。
如今春喜突然提出这么个建议,还真是让她眼前亮了一下,“本宫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一直将和珅看做敌人了,从未想过化敌为友的事情,自问一句,接着迟疑起来:“你觉得,本宫现在拉拢他是不是晚了点?”
“主子娘娘,别忘了,您现在住的地方可是叫景仁宫,”春喜自信的笑着说道:“和珅也是人,所图不过荣华富贵而已。傅恒能给他的,主子也能给他,甚至主子能够给他的比傅恒给他的还要多,他若不是傻子的话,自然会做出正确的取舍。这个世界上,谁嫌银子多了扎手?谁又嫌高位太高了闪腰?”
“嗯,说的有些道理!”魏佳氏点了点头,沉吟着说道:“看来对待和珅这件事情上,咱们的策略要做些改变了……他不是明天要出发去云南么,这样,今天下午,你去他家走上一趟,”说着话她扫视一下四周,见梳妆台上放着一柄翠绿的如意,顺手拿了起来,“将这柄如意给他,别的话不用说,他这人聪明的紧,定能悟出本宫的意思。”
“嗻,”春喜答应一声,接着面露迟疑的问道:“不过主子,奴才觉得和珅这人脾气有点怪,万一……”
“万一他要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么,哼,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魏佳氏一咬牙,淡淡说道:“索伦不是从健锐营选到狙击营了么,对战之时,弹火纷飞,抽冷子……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命!”
感受着魏佳氏浑身散发的杀机,春喜心里一颤,接过如意,躬身退了出去。
“十人到勐腊,九人难回家。要到车佛南,首先买好棺材板。要到菩萨坝,先把老婆嫁。”
这段民谣是流传在云南西双版纳的几句话,非常形象的说明了当地瘴气的可怕。南方多瘴,所谓瘴气,就是山林恶浊之气,发于春末,敛于秋末,唯有交趾(今越南)缅甸等地,瘴气与别处不同,四时不绝,尤其以冬季春天最为厉害。
据慕容说,要想除瘴,必须多备雄黄,苍术之类,点火熏之可以破船瘴气。薏仁米,久食也可以轻身破瘴。所以,这些东西和珅就多备了一些。当然,他还知道云贵那边最可怕的不光是瘴气,蚊虫所携带的疟疾病毒也尤其可怕,所以,驱蚊的药物也买了不少,还准备向弘昼多讨要些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学名奎宁,历史记载,法国传教士洪若翰曾用金鸡纳霜治愈康熙帝的疟疾。所以,在当时,这种药物一直作为贡品而存在于大清,平民百姓几乎不能得到)。
待到一切都买的差不多时,天色也暗了下来。由于事先已经说好,所以并未回家,只吩咐人将自己所购之物送回和府,自己则领着春梅卿靖径去铁狮子胡同的和亲王府。
到了王府之后,发现伍弥氏红杏等人早就已经到了,就连和敬都在,连忙上前行礼。
“听说你明天就要出发去云南,皇叔今晚要给你送行,本公主特来凑个热闹。”和敬淡淡解释了一句,微微一笑又道:“听宫里人说了,皇阿玛亲自允许舅舅将你收入了富察氏的族谱,这一次,你还真成了我的弟弟呢……鄂勒哲特早些日子已经提前去了云南,这次你也过去,可得多照顾着他些,有你跟明瑞福康安在,他要再出点闪失,我可不跟你们善罢甘休!”
室内温暖如春,和敬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棉布袍子,外罩淡蓝比甲,胸前的高耸裂衣欲出,脸上淡施薄粉,步摇轻颤,明亮的烛光下,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想到这一分别,再见时不知何日,和珅颇有些不舍,答应一声,神色不免有些落寞。
饭菜早已准备就绪,弘昼招呼着众人入席,出门时和敬故意落在后边,假作跟他说些关于鄂勒哲特的事情,诸如托他带些东西之类,转过回廊时,趁人不注意轻声道:“臭奴才,今晚我在府里等你,从后门来……”说罢趁和珅一怔,加快脚步往前走去,步履轻松,不像三十多岁的少妇,倒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望着她婀娜的背影,和珅浑身一热,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匆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