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下楼来了,前几日不是中暑了么?天儿这么热,好好歇着就是……我让人送来的金鸡纳霜吃了么,这几日实在是太忙,大不列颠的来人,还有主子的亲笔信,宋三也来了,总之各种事都凑到了一块儿,直到今天才抽出点工夫……过几日,我大概要去暹罗一趟,有些事,得当面向主子回禀……”
岚希比以前胖了些,绫罗绸缎,云鬓高攀,步摇晃颤,愈发的容光焕发,浑身上下透着贵气,说句脱胎换骨都不为过。和珅很少插手百花楼事宜,却将广州百花楼楼主的位置给了岚希。岚希也不负重托,将百花楼打理的井井有条,同时还将打探夷人消息的重任经营的有声有色,与子墨一起,同为和珅最倚重之人。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同在一城,两人却都俗务缠身,很少有机会见面,现在一听子墨说要去暹罗,岚希脸色顿时一黯,颇有些不舍。不过她知道子墨的心思,自不会拖他后腿,“你自去你的,我这边尽自放心……咱们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如今主子正是用人之时,咱们断不能让主子失望才是!”
说着话二人已经上楼,南宫子墨突然驻足不前,岚希正要相问,便听丝竹之声响起,一个柔媚的女声如泣如诉唱道:“想人生最苦离别,雁杳鱼沉,信断音绝.娇模样其实丢抹,好时光谁曾受用,穷家活逐日绷曳.才过了一百五日上坟的日月,早来到二十四夜祭灶的时节.笃笃寞寞终岁巴结,孤孤另另彻夜咨嗟.欢欢喜喜盼的他回来,凄凄凉凉老了人也……”
“唉,”子墨痴痴的听了半晌,突然一叹,转身环住岚希的腰,“就只是委屈你们娘儿俩了……招弟呢?怎么没看到她?”
曲子痴怨哀婉,岚希也有些神伤,被子墨一抱,却委屈尽去,轻笑一声,白他一眼说道:“还没进屋呢,也不怕被人看了去,”话虽如此,只不肯推开子墨,微笑着说道:“招弟被我送去京城了,夫人来了信儿,说孩子大了,得请个先生,正好引娣也没人做伴儿,想让招弟过去……这边儿太热,招弟老是闹毛病,去了京城也好。到底是奴才,守着咱们,宠的像小姐似的,她岁数渐长,确实该回去学学做奴才的规矩。”
“你想的周到……”子墨点点头,拥着岚希进了房间,也不落座,直往床榻而去。岚希知道子墨心思,也自浑身发热,并不推脱,反而加快脚步,不等他反应,便将他推倒在床上,合身往上一压,“冤家,这几日想我了吗?老也不来,不会是被别的女人勾了魂儿去吧?”
“想,想死我了,做梦都想!”
“不信,我得检查检查……”
“唔……”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好一番盘肠大战,良久,岚希才喘息着爬倒在子墨的身上,美目轻闭,浑身酥软,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真好……今天我不走了,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好好的喂饱了你……”子墨坏笑着说道。岚希睁眼白他一下,“说的比唱的好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有个叫爱丽丝的对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解释,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明白,我这残花败柳之身拴不住你,我也不想拴你,只希望你节制着些……我可听说了,夷人女子在这事儿上厉害的紧,所谓欲壑难填,别……”
子墨的手捂住了岚希的嘴,后边的话便无法说下去。
“爱丽丝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罢了,我还真的看不到眼里……你别多想,我爱的是你的人,跟其它的都没关系,这一次等主子从暹罗回来,我就让主子给咱俩证婚,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
“可……”岚希心里感动,却不想表现出来,“娶不娶随你,谁稀罕做你的夫人似的……”
“齐妈妈,齐妈妈……”门外突然传来岚希贴身丫鬟的声音,听着有些焦急。岚希与子墨一怔,连忙穿衣起床,“进来吧,门没闩!”
丫鬟推门而入,闻着室内淡淡的淫靡味道,面色不禁羞红,只是惦记着事情,不能躲避,硬着头皮进了内室,也不抬头,匆忙说道:“赛雪儿仙子从南掌发来了飞鸽传书,女婢不敢耽搁……”
“拿来我看!”岚希身子微震,匆忙说道。
丫鬟连忙将手里的一个小竹筒递给岚希。岚希小心的打开竹筒,抽出一张卷着的纸条,子墨也凑过脑袋去看,便见上边只有几个字:“少主有难,我去暹罗,速将此信通知居士!”
二人对视一眼,大吃一惊,唬的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