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阁方圆,一对儿耳朵不小,耳垂儿耷拉着,倒跟画儿里的佛祖有些神似。就只一样,眼神过于阴郁了些,面上的笑也有些假,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心里打个点儿,加了一句:“长老的汉语说的不错嘛!”这才与他联袂步行进了城门。
帕城被枋长老经营多年,城高河阔,城墙上门洞里一个个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们手按长刀,坦胸露乳,彪悍之气尽露,杀气腾腾,不是那几个报信儿的和尚们可比。
城门内停着一辆华丽的象车,四周不少行人远远的围着看热闹,一见枋长老并着和珅进来,人们自发的跪倒在地,口诵佛号,面上又是庄严又是狂热,好像能够见到枋长老是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似的,倒让和珅暗暗心惊。
枋长老宝相庄严,挥手冲人们致意,这才伸手礼让和珅上车,他也登车,却不入车厢,而是站在车厢外的车辕上不停的冲大家挥手,直到进入国师府所在的街道,四周布满站岗的袈裟队和尚,再无一个行人,这才罢休。
国师府门前的青石地板打扫的一尘不染,一路进府,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和珅走在枋长老旁边,心中非但没有飘飘然,反而愈加不安,“长老如此大张旗鼓,让本官如何敢当啊?”
“当得当得,和大人乃是大清皇帝陛下最为看重的青年俊彦,又不远千里的帮助我暹罗打败缅甸人,本座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大人不必心中不安,坦然受之就是!”枋长老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前边引路,边走边道:“午饭早就备好了,厨子乃是本座高价请来的大清人,手艺自然是比不得京城大人府上,做的味道倒也尚可,还有贵州出产的茅台酒,等会儿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
国师府的待遇跟銮侯彭世洛那里可是天壤之别,和珅本还有些担心,此刻也不禁有些懈怠下来。
“闻听大人喜欢听曲儿,本座还特意找来两个成立唱曲的班头,都是从大清过来的,那嗓子绝对是穿金裂玉,绕梁三日……这不,就是她们……来来,刘妈妈,李妈妈,快来见过大清的富察和珅大人——待会儿喝酒听曲儿,大人叫个好,便是本座这番心思没白费了!”
转过一座假山,一座月洞门下两个女娘跟在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身后站在门下,闻听张扬云说话,匆忙上前,流眸一盼,盈盈蹲下身子,脆生生同时说道:“草下细民,见过大人,大人万福金安!”
和珅的眼顿时一亮。
只见左边那名女子三十岁上下,身穿一件淡蓝百合花紧袖衫,月白色吴绫裤下微露紫鹃合欢绣花鞋,天足娇小玲珑,腰上围着玉白绣带,天生两弯俏眉,中间微微蹙着,腻脂样的鼻翼微翘,嫩如婴儿肌肤般的脸盘上一双秋水含情脉脉,偶一顾盼,正与和珅的目光相对,面露绯红,羞涩的低垂下脑袋。
另一位的年岁与其相仿,姿色也不逞多让,身子却要比起丰盈一些,举手投足间,成熟妩媚的韵致尽漏无遗。
和珅用后世的话说是“熟,女控”,虽然有春梅陪着,倒并不妨碍他爱美之心,一见之下,不禁心头一热一拱,怔了片刻,居然忘了说话。
直到春梅在他后边推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笑看枋长老一眼:“长老好手段,居然寻来如此绝色,真是出水的芙蓉,美自天然的象牙人儿嘛,都说杨贵妃乃是绝色,我看也不过如此罢?”说着回头看春梅一眼,略眯一眯眼道:“春梅你说是不是?”
春梅微微一笑,“可说是呢,枋长老费心了。”
张扬云呵呵一笑,伸手礼让和珅,那位稍显丰硕的女子却轻啐了一口,轻启樱唇,莺燕呢喃回道:“大人错爱了,奴婢姐妹都是奔四十的人了,哪里敢跟那贵妃娘娘相提并论,便就是唱曲儿,也不过是个爱好,等会儿唱的不好,还望大人饶恕则个才是!”
和珅见其巧笑如自天成,瞥枋长老一眼,心说难为你连老子的喜好都打听的这么清楚,看来所图不小。想着也不隐藏心迹,意乱情迷的上前一把拉住说话女子的手,另一只手抓住另外一人,手指甚不安份的轻轻扣动二人手心,说道:“不说本官还以为你们二十不到呢,等会儿听你们的,唱的不好没关系,唱的好,本官重重有赏!”
两位美娇娘轻轻夺开手,飞给媚眼儿,瘦的那位嫣然一笑:“奴婢替姐姐谢谢大人抬举了——我们先去上妆,爷请餐厅安坐……”说罢拉着另外一女咯咯娇笑着去了,行至半途还不忘回眸一笑,真是勾人魂魄。
枋长老拽着和珅进了月洞门,良久,舒敬带着面具从假山后边转了出来,目露寒光,盯着空荡荡的月洞门良久,身子一弹,电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