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妩媚被春梅叫入房间,心里不禁有些嘀咕,一见和珅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端着细瓷茶杯啜饮,连忙腻了上去,怡情笑道:“爷今儿个瞧着气色真好……”说着话半跪在和珅面前,抬手就往他大腿上摸去,妩媚也走到了和珅的身后,想要帮和珅按摩肩膀。
“且慢!”和珅突然出声制止,见怡情面露诧异,展颜一笑柔声说道:“好好揉捏也就罢了,睡了一夜,还是乏的很,你俩按摩的手法其实不错,就只一样……”
“爷有什么不满意的明说就是,奴婢们都是爷的女人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妩媚笑道,瞥了眼旁边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春梅,再看一眼怡情背后神情紧张的慕容,心里不禁涌上一缕不安。
她二人确实有些工夫,不过比起春梅与慕容来,差的甚远。她有种错觉,只要自己稍有动作,春梅就会马上出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这种感觉毫无由头,却又如此真切。
怡情此刻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暗暗提起了小心。
只有和珅,仍旧好整以暇,将茶杯放到旁边的茶几上,点烟吞吐一口,缓缓笑道:“那我可就说啦……我只希望一样,你们再伺候我的时候,最好别用那体惑之术,不然我还真的有点受不住呢!”
话音落地,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妩媚不知道怡情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和珅嘴里“体惑”二字出口,自己便好像被人重重的轰了一拳,又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吸干了自己的血液,灵魂有刹那间的疏离,整个人木雕泥塑一般,如同中了魔咒,根本就无法动弹分毫。
怡情也不说话,吃惊的半张着檀口,洁白的贝齿露在外边,圆乎乎的脸上苍白如雪,眉头不安的跳动着,身子轻晃,好像一不留神就要倒在地上一般,居然有些楚楚动人的味道。
和珅的眉头轻轻一挑,漫不经心的盯着怡情,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烟,感受着凛冽的烟气顺着呼吸道而下,在肺里打了个转儿,缓缓吐出已经变的很淡的烟雾,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
怡情的脑子里仍旧一片空白,妩媚却已经反应了过来,来不及思考,却做出一个让她和怡情受益终身的决定——她飞快的从和珅的身后转到和珅的面前,噗通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接连叩了几个响头,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和大人饶命,奴婢们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今日大人饶我们姐妹一命,日后做牛做马,奴婢姐妹必定报答大人今日不杀之恩!”
“‘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和珅收起笑容,微微点头,“昨儿个下午你二人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们也是苦命人儿,造物弄人,这才沦落为枋长老害人泄欲的工具,今日既然选择弃恶从善,过往一切,既往不咎,而且我答应你们,一旦此间事了,只要你二人还愿意留在我身边伺候,我绝不抛弃你们,必将带你俩回京,夫人不敢说,如夫人的名头还是不会吝啬的……”
“大人您没骗我们?”怡情别的话没听到耳朵里,却将“如夫人”三个字儿听的真切,不禁转忧为喜,几疑梦中。
“自然是真的,却有个前提,做我的女人,不得争宠,要学春梅,与其她姐妹和平相处,否则的话,就算我心里再稀罕你们,也只能忍痛割爱,明白么?”和珅坦然说道,心里却隐隐有些惭愧,又有些自得——这样的话,若是被后世那些女权运动的倡导者拥护者们听了,估计会跳着脚骂大街吧?
“爷不嫌弃我们姐妹……?”怡情已经小鸡啄米似的的点头,妩媚却兀自有些不敢相信。
这不能怪妩媚,实在是如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女子失贞,几乎便等同于失去了幸福的机会,没有哪个男人会真心没有芥蒂。再者一说,就算真的做了和珅的小妾又如何?男人间互送小妾的事情再平常不过——我和怡情算是枋长老的女人吧,还不是经常被他用来赏赐有功之人?
“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我家少爷对自己的女人绝对没的说,日后进了门,你们自然就能体会到。”春梅笑眯眯的说道,心里虽然隐隐有些醋意,不过,能够这样解决掉一个大麻烦,让她也暗暗吁了口长气。
和珅看的出妩媚仍旧心存疑虑,却也不好再多说,而是转变了话题:“你们长居此地,地形熟悉,知道风景即美,地势又很开阔之地么?”
“拍盟!”怡情冲口而出,妩媚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拍盟?”和珅重复一句,视线在怡情与妩媚脸上巡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快给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