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尚们“偶尔”出些害群之马,在当地百姓的心目中,他的“佛主”名头名符其实,绝对是慈悲为怀,济世度人的在世佛陀。加上他自持功夫高明,所以此次去拍盟,他并未带多少侍卫,只带了一个百人队,却也浩浩荡荡,一路逶迤向东而去。
黑白分明,人人固所愿也,然则世间之事,是与非,黑与白,往往并不清晰可辨,众从者未必皆是善人,独行者,也未必个个恶贯满盈。相反,越是坏人,越是希望掩饰自己的心迹,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此刻马车里的张扬云笑的就颇有些慈善的味道,与庙里的佛陀差相仿佛。舒敬正襟危坐,脸上带着面具,紧紧挨在他的旁边。和珅坐在他的对面,左右怡情妩媚小鸟依人般偎在他的身旁。
马车十分宽敞,足有一间房般大小,里边桌塌俱全,摆着冰块儿,封闭的严严实实,将热带季风带来的湿热之气尽皆挡在外边,让整个马车里凉爽干燥,显得十分舒适。
太阳刚刚升起来不久,这也是近几天来头次见到它的踪影,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左右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将车厢里照的亮亮堂堂。
和珅将嘴里的葡萄粒儿吐在妩媚的手心,舒适的斜靠在怡情的身上,看一眼带着面具的舒敬,说道:“白莲尊者这身行头倒是有些奇怪,尤其是这张面具,黑漆漆的,瞅着真瘆人!”
这还是他来帕城以来,第一次见舒敬,除了那张镶嵌着两颗黑宝石的面具下的眸子有些似曾相识外,若非赛雪儿示警,还真认不出是舒敬。
舒敬一笑说道:“大人莫怪,我这也是情非得已,只怪小时候脸上受了重伤,一大瓢热水浇在脸上,若非这张面具,大人瞅着更吓人呢……前次吐哈坤的事情给大人造成了麻烦,一直没有当面向大人赔罪,今天……”
“还该本官向尊者道歉才是,”和珅摆手打断舒敬的话,说道:“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未经尊者同意,本官便将高徒……实在是对不住尊者,还望尊者……”
“哈哈哈,”张扬云笑着打断和珅,“都是一家人,你俩就别这么客气了,显得生分。”
“就是,爷您这么客气,长老会不喜的。”妩媚插口,顺势将一枚去皮的葡萄粒塞入和珅口中,和珅“唔”了一声,点头咀嚼着说道:“也是,还是我的小宝贝聪明。”说着凑唇在妩媚的脸蛋上香了一口。
“爷您偏心,奴婢也要!”怡情不依的娇嗔,惹得和珅一笑,“好好好,爷也喜欢你,来,香一下。”
“啵”的一声中,张扬云与舒敬相视而笑。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颠簸,马车终于在车夫“吁——”的一声长喝中停了下来。怡情妩媚抢先跳下马车,将和珅搀扶下来,春梅与慕容迎上,却不见董鄂虎的身影。
“虎子呢?”和珅问索伦。
“回大人,虎子许是昨夜吃坏了肚子,后半夜就跑了好几趟茅房,半路上又肚子疼,寻地方解决去了。”索伦躬身答道。
和珅不置可否,抬眼向前方望去,就见远远的一大片巨大的石柱,参差不齐的耸立在一片苍翠之间,犬牙交错,形态各异,令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兴奋一笑,回身看张扬云与舒敬,指着最高的一处说道:“那根石柱可以上人是吧?走,咱们赶紧去看看……索伦,你在这里等会儿虎子,我们先走一步。”
“嗻,”索伦躬身答应,直起身来时,和珅等人早已走出好几丈远,神色复杂的看着和珅的背影,良久,才轻叹一声,走进旁边树林,寻个木桩子坐下,解下背后垮着的狙击枪,掏出枪布,仔细的擦拭起来。
停车的地方是树林的边缘,再往前便是草地,地上湿滑,车马行在上边十分费力,只能步行。而那片石柱,看着虽然不远,真走起来,还真有段距离,一行人行了大概少半个时辰,才来到石柱旁边,又行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算到了那根最高的石柱下方,大致估算一下,足足走了五六里地。
面前的这跟石柱是所有石柱当中最高最雄伟的一根,粗细起码得数十人合抱,站在脚下仰望,石柱高高耸立,足有百十来丈。不知道是谁开凿的台阶,宽不过尺,螺旋着直达顶峰,上边却无一个行人,显得空空荡荡,如同缠绕在石柱上的一条丝线。
“你们都在下边警戒,不许任何人上去。”舒敬吩咐道,陪在和珅与张扬云的背后小心翼翼的登上石柱台阶,缓缓的向上而行,拳头紧握,眼神炯炯,散发出怨毒而又凌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