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么?”
“奴才和珅,恭请圣安!”和珅暗自一笑,诚惶诚恐跪倒在地。
于敏中这才想起自己被和珅气糊涂了,居然忘了这一茬,板着脸说了句:“圣躬安!”只是气势无形中已经弱了三分。
接下来的审理乏善可陈,无非就是双方互相辩论而已。和珅被打,牢里有的是人证,证据确凿,对方无从辩白,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须多做讨论,也好判理。只有和珅妨碍公务,放跑要犯一事,才是双方争执的焦点。不过争了这么久,就连刘统勋于敏中等人都听的耳朵起了茧子,勿论双方了。
“和珅你说庞德彪口出不逊,辱及先人,这才出手。这且罢了,放跑要犯总是事实,如今人犯在逃,一直未曾归案,都是你造成的后果,你可知罪?”
于敏中板着脸问道,和珅无从辩白,点了点头。
“知罪就好,现在本官宣判……”于敏中清了清嗓子,肃然说道:“定南侯富察和珅,身为朝廷命官,自恃身份,骄横无法,擅自插手军方公务,致使窃取军机之要犯逃脱,尊万岁爷旨意,剥夺其定南侯爵位,贬为庶民,永不叙用。庞德彪口出不逊,官降一级,罚俸三年。成德御下不严,罚俸两年……”
和珅已经无暇再听堂上于敏中啰嗦,他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为了红杏的案子,敲登闻鼓的事情来,也是在这刑部大堂之上,自己识破了仵作的奸计,鱼跃龙门,一脚踏入了朝堂。今日还是在这里,自己从炙手可热的朝廷大员,万岁爷红人重新沦为普通百姓。造化弄人,不过如此。“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脑海中浮现这句话,他忍不住感慨苦笑,生出一股淡淡的失落之意——“这案子总算是结了,老子这两年为了朝廷操碎了心,既然乾隆老儿不领情,爱他娘的咋滴咋滴,明儿个老子就领着额娘他们去暹罗,凭着老子脑子里的知识,不比在这里受这鸟气来的自在?”
看着和珅满脸的苦笑,弘昼与刘统勋对视一眼,心里涌上深深的无奈,暗道:“四哥啊四哥,权利真的就那么重要么?善宝忠心耿耿,你这么伤他的心,真的舍得么?”
乾隆其实还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远远的站在人群的最后,听着大堂内于敏中的宣判,心潮起伏,面沉如水。高无庸站在他的身后,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敢开口。
事情好像到此为止了,和珅横空出世,如同一颗耀眼的新星,照亮了整个大清的上空。只是,这光亮好像太过短暂了些,就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便被上层终结了政治生命——人群中发出不少叹息,纷纷望向伍弥氏她们那帮女子,见她们面带愁苦惋惜之色,不禁同情之心大起,忍不住又多叹了几声。
自然,叹息者有之,开心者必然有之。令妃一系人人欣喜,深觉打了一场巨大的胜仗,甚至有人打起了伍弥氏那帮女人的心思,看向她们的目光,不免带了些淫秽的味道……
于敏中终于念完了判罚,心里想着尘埃终于落定,拿起惊堂木,正要敲击退堂之时,突然听到大街上传来一阵迅疾的蹄声,怔了怔,便听马蹄声到了大堂外,健马嘶鸣,人群鼎沸,有人扯着嗓子喊:“和硕琳达公主驾到,识相的人闪闪哪!”心里豁然一跳,无暇反应,就见堂外人群自发闪开一条通道,琳达一身紧身戎装,步履匆匆的穿过人群快步走进大堂,身后一名和尚模样的人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参见公主千岁!”堂外百姓跪倒一地,堂上官员也纷纷起身,只是从来没有碰见过公主闯公堂的例子,站在那里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目瞪口呆的发愣,纷纷猜测琳达公主出现的目的。
“卑职于敏中,给公主千岁请安,请恕卑职圣命在身,不能全礼,还请公主恕罪!”于敏中恢复镇静,隔着案子冲琳达抱拳,心里打定主意,等会若是琳达敢口出不逊,拼着得罪五王爷,也得狠狠的收拾她一通——你以为这里是你们不列颠么?朝廷有规矩,就算你是公主,怕也不能改变三法司会审的结果吧?要是不信,尽管放马试试!
“堂审重地,你一介女子来干什么?还不退下!”弘昼不妨琳达突然出现,偷瞥了乾隆站立的方向一眼,肃然喝道,却没看到堂下成德与庞德彪再见到汤姆时那副如同见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