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如雪中送炭来的实惠而又让人心存感激。
“谢公公指点……”和珅说道,一顿又问道:“这事儿还有别人知道么?”
“你入朝为官也快三年了,还不清楚宫里的事儿?看着吧,用不了多久,这话就得传出去,这也是咱家急着来见你的原因,有时候,同样的事情,时机不同,所取得的效果也会截然不同,这种道理,咱家不说你也清楚。”
和珅额首说道:“公公说的有理,不过,如何接近十一阿哥,也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即要不落痕迹,又得让他明白咱们的心意,还得抓紧时间……”
“这就是你所要考虑的事情了,咱家出宫有一会子了,不能久待,先走一步!”
将高无庸亲自送出后门儿,目送其上了小轿远去,和珅没有回府,而是吩咐一旁伺候着的刘全去请棠儿,自己则去马厩牵了马匹,单骑独行,先往傅恒府上等棠儿。
棠儿听了刘全耳语,面色凝重着与众女告辞,回府去寻和珅。
目送棠儿远去,刘全儿神色复杂,皱着眉头沉思良久,终于攥了攥拳头,冲门房老刘头说道:“引娣小姐始终没有消息,奶奶跟少爷心急如焚,咱们做奴才的却帮不上什么忙,真是愧对了……我出去碰碰运气,万一天可怜见得着引娣小姐消息呢,总好过守在家里干着急来的好。”
“可说是呢,去吧去吧,万一主子们问起,我自然实话实说,断不让总管一片忠心白瞎。”
刘全点点头,唤了马车,出门不提。
午时刚过,艳阳高照,秋老虎肆虐,官路上被晒的直冒白烟儿,路旁垂柳耷拉着,偶尔有风吹过才会慵懒的动上一动。行人稀疏,守门的兵士们也没啥精神,站在城门洞子里不时小声调笑两句,无非是寡妇长娘儿短的荤话,聊以消磨时间而已。
换过一班岗后,五六个短装汉子牵着骡子赶着一辆大车逶迤而来,兵士上前查探,掀开帘子便是一股扑鼻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熏的那兵士直皱眉头。便听一个大鼻子汉子说道:“军爷吉祥,老娘中风瘫了一个来月,生了褥疮,听说城里江先生再世华佗,便来寻他……一点小意思,几位军爷打壶酒喝!”
沉甸甸的一串铜钱入手,日头下黄灿灿的耀眼,兵士不动声色的揣入怀中,一手掩鼻,一手忽闪着说道:“赶紧走赶紧走,熏死爷们了!”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大鼻子哈着腰连声感谢,与众汉子一同,牵着骡子进了城,过太平湖,天仙庵,在头发胡同一家医馆门口停了下来,从车上抱了一人下来,径直入了医馆,一路并无人阻拦,直驱后堂。
不多时,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青布袍子从前边慢吞吞的过来,众汉子慌忙跪倒行礼,齐声道:“属下见过江舵主,舵主吉祥!”
“都起来吧,”这位江舵主的语气不急不逊,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与其慈悲的面孔颇不相符,“这次带来的什么货色,再如上次一般,本舵主这边好说,长老们那边……哼!”
最后一声冷哼让几个汉子如坠冰窖,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轻轻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冷汗,酒糟鼻上前小意儿说道:“上次是意外,谁知道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跟奴才暗通款曲呢,这回的货色属下专门请稳婆看了,绝对的处子,而且……”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江舵主的耳边突突了几句,随着他的话,江舵主的脸上逐渐变色,末了道:“昨儿夜里乱了一宿,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兵马司,并顺天府衙役,轮番上门寻人,想来这妮子没有撒谎……这可是烫手的山芋……你们做的不错,人先留在这里,本舵主跟上边请示过后再做道理,至于功劳,本舵主自然不会抹煞你们的,先去吧,出城的时候小心点,别露出马脚来!”
“谢江舵主提携,属下们先告退了!”酒糟鼻长吁了口气,领着其他汉子出了医馆。
江舵主自然不会送他们,不等他们离开,便走进偏房,果见炕头躺着一名角色少女,闭着眼睛,若非胸口微微起伏,闻着扑鼻的腐臭,真要怀疑她早已死去多时。
江舵主却好像闻不到那股腐臭,站在炕前居高临下的俯视良久,转身出门,换了一身衣服,上了一乘二人小轿,出了医馆,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