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多月,老兵就要复员了,此段时间,是每年历行的‘老兵复员期间’,‘铁血团’的日常工作,也从军事训练,转变成了‘维稳’上,因为这段时间,要复员的老兵是没法管了,他们整天拿着个低廉的傻瓜破相机,在团里这照照那照照,就算是没有到年限,不该复员的其它战士们,此时也已经心动天外了,他们也被这些要复员的老兵鼓动住了,不断的外出加洗照片,在‘纪念簿’上签来签去,总之写的全都是些豪言壮语。留的联络电话,大多也都是假的,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我国,家里有电话的人,还真不多,能有个传呼机,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某个周日,郭小松兴致很高的和战友们在操场上踢足球,离得老远,一辆军用面包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一个老兵,直行走到了郭小松他们的面前。
‘哪位是郭小松!’
‘我就是!’郭小松擦了擦脸上的汗,跑步过来了。
‘我们领导要和你说句话,你能不能过去一趟!’说着老兵用手指了指远处那带有红十字的绿色面包车。
‘那你先等我一会呀,我去穿下衣服,’十一月的京城,气温已显得寒冷,为了不让自已的外衣被汗水打透,郭小松挂在了器械上。一边走着,他一边往远处看,在他的印象当中,他还真的没有认识过医院的人。
‘上车吧!’郭小松刚走到近前。车里的女人,就说了话。
郭小松的记忆力超人,一眼就看出了来人,今天刘敏的母亲。是一身军装打扮,皮肤白嫩得象个小姑娘,不仔细瞅。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四十多岁,说她三十岁也不过份。
负责开车的老兵,很自觉地走到远处抽烟去了,车上只留下了郭小松和刘敏的母亲。
‘我听说你和我们家小敏处对象了?你不是在京城有对象嘛,黄了咋的!’作为首长的秘书,某秘书认为自已有责任把刘敏‘谈恋爱’的事情,向刘敏母亲汇报,由于‘刘副司令’脾气不好,某秘书并没有告诉他,只告诉了刘敏母亲一人。
‘阿姨,您误会了,前阵子是刘敏帮我个忙,’郭小松还想说下去,结果才一开口,就让刘敏母亲挥手给制止住了,很显然,人家不想听那么多的废话了。
重新整理了语言,郭小松又开口了,‘首长,我和刘敏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和我对象没黄,还处着呢!’
刘敏母亲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没黄就好,我们家的家庭状况,可能你也知道一些,我们家虽然不是一个传统的家庭,可也不是很乱的家庭,我们是决不允许,我们的女儿,和一个’说到了一半,刘敏母亲好象觉得如果继续说下去,会伤及到郭小松的自尊,也就变了个语言形式,‘我说的,你知道了吧!’
‘首长您放心,我以后会离刘敏远一点的,我向您保证,决不再骚扰她,不打扰她的学习生-活,’一个女生的母亲,找到自已,想听的当然就是郭小松说的这几句话了,没等别人逼问,郭小松自已就说了。
‘那好,我今天记住你这句话了,说说吧,我能帮你什么不呀!’刘敏母亲就象是个生意人一样,身体又靠回到了椅背上。
郭小松摇了摇头,‘首长,我不明白您说的意思!’
‘我是说啊——你入没入党,用不用我帮你整个党表呀?’刘敏母亲想用物质来弥补郭小松的个人损失。
‘首长,我入党了!’
‘那你想不想要个‘个人三等功?’二等功我帮不了,三等功嘛,我还可以帮到你!’一个普通的战士,当兵三年,除了入党之外,可能就是有机会立功了,刘敏母亲认为郭小松一定会提出要求这个,也就微笑地看着郭小松。
‘首长,三等功我有了,不需要了!’
‘有了?’刘敏母亲的思考当中,就没有郭小松这一回答,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郭小松,一时说不出话来。
‘首长,是这样的,我前阵子参加了卫戍区举办的‘高科技’比武,我获得了‘微机打字’第一名,按理来说,只要表彰大会一开,我就能得到三等功的军功章,所以说,我就算已经有了!’为了不让刘敏母亲打断自已说话,郭小松说得并不着急,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
刘敏母亲听懂了郭小松说的意思,之后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就不妨碍你踢球了,你去吧,以后有事,可以来京城总医院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会帮你的!’说着刘敏母亲递给了郭小松一张名片。
离开了军用面包车,郭小松变得很是轻松,只见他箭步如飞地回到了足球场上,这一次他并没有脱下外衣,直行奔向那来回滚动的足球,尊严,郭小松觉得今天自已找到了尊严,他在刘敏母亲面前,并没有低三下四,唯唯诺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不可能接受别人的施舍的,只有靠自已,顶天立地的活着,才是最伟大的事情,郭小松终于抢到了一把足球,可是他一脚射歪了,离门柱都有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