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散发着松香味,湿润的泥土气息迎面扑鼻,罗帕雷斯踩着落满松针和枯枝败叶的松软地面,偶尔踩断一根树枝,发出“啪嗒”的脆响,打破了树林里死一般的沉寂。地面长满密密麻麻的树枝,高大的松树耸立在中间,树皮上突起的奇形怪状的树冠,他觉得像极了苍老的老妖女的脸,浓缩的眉毛,厚厚的嘴唇,往下拖长的下巴。罗帕雷斯注视这里的一切,他感到说不出的亲切和熟悉,但是更多的是不可窥测其秘密的敬畏。
钻过一颗枯死的横亘大路的老树,往一片松木越发密集的深处走去,阳光被头顶形成树冠的穹顶遮住,只从一个小小的缺口,施恩惠似的泄入一束七彩的阳光。进入一个巴掌大的草坪,草坪周围品种不一,高大的树木林立,苍翠的枝叶密密麻麻的填满空隙,白色的光照从几处未被堵住的小狭缝里钻进了,照耀在青草地面,整个空间光照变成了宝石的碧玉色,光彩夺目,就像他无意间闯入了仙境。几株白色的软体小虫,像羽毛那样,冉冉上升,卑微的生命在此处也会被得圣洁。
他爬上了奇形怪状,横着生长的那颗树,站在树杆上,树身在他脚下摇摇晃晃,双手攀住附近可以够得着的物体,保持住身体的平衡。他抬头往上看,茂盛的树叶聚拢来,交头接耳的搭在一起,就像一群互相拥抱的朋友,在小声的谈论秘密的事情,那样子被凝固了几个世纪的时光,而且还将继续保持下去。罗帕雷斯微笑着,想象自己爬上树顶的感觉,高高的站在树梢,俯瞰着肥沃的土地,富饶的城镇,一望无际的大海和蔚蓝的天空。他为自己只能站着这样矮小的树枝上,为不能像鸟雀那样飞上去,或者像壁虎一样爬上去感到苦恼,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受到了限制,而心灵的想象却在无限膨胀。
突然,他的脸色凝重起来,本能的感到危险在靠近,抓住树皮的手不自觉收紧。回过头,只见大路上正走来一个人。跳下松软的树枝,浑身戒备的望着逐渐走进的人。感到心慌意乱,他一眼便认出这个人是像壁虎一样,爬上山顶的人。那人走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浑身散发的王者之气和腐朽的死尸气味混合在一起,罗帕雷斯本能的被他吸引,不禁打量起在不远处停下,冷冷的盯着自己的人来。他穿着黑色的东方王者的带金丝线的长袍,头发是齐腰的银白色,用黑色发卡整齐的绑住部分;黑色瞳仁散发着野兽的光芒,薄薄的嘴唇鲜艳如火,皮肤光洁细腻,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罗帕雷斯觉得对方拥有像神一样完美的外表,但是却毫无生气,仿佛一座移动的大理石雕像,他感觉自己的心灵被那人窥视着,自身的软弱和恐惧被对方犀利的眼神透视,思维被磁石吸引一样,渐渐被弯曲,控制和虚弱。
很快,他感到呼吸困难,四肢无力。靠在大树上,几乎瘫软在地,挣扎的反抗对方的控心术一般的魔力。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走到罗帕雷斯身旁,冰凉的手放在他肩上,让罗帕雷斯感到有座石山压着他。罗帕雷斯下意识的感到,对方在试探自己。
“一个美妙的尤物,不同一般人芬芳的血液,一定美味可口!”对方没有温度的声音传进他耳膜,充满磁性,语气优雅。他本能的知道他是一个什么物体,产生想要立刻把脖子伸过去的冲动,对他说,“你喜欢就喝个够吧!”他抬起右手,扶住额头,极力想要反抗那顽强的思维的控制力。
“你是谁?”罗帕雷斯问,他听到自己嗓音嘶哑,微微颤抖。
“安特卢维!”男子微笑着说。
“你是人?”
“我是血族!”
“你生活在百达娜山中?”
“是的。现在该轮到我问了,你什么人?”安特卢维笑着问,但眼神毫无温度。
“罗帕雷斯,斯巴达克朗学院学生。以前从未有人见过你?。”罗帕雷斯认为别的学生从未遇到过他,否则这件事情会传开的。
“人类对我来说,只是像是玩偶一样的东西,但是惹上他们也很麻烦,我从未出现在他们面前。我预感到你与众不同。”安特卢维抬手放到罗帕雷斯脖颈上,摩擦他白皙的皮肤,手指在他青色的大动脉上流连,白色的獠牙不由自主的伸长,瞳仁变得猩红。
罗帕雷斯汗流浃背,在那双充满魔力的眼睛的注视下,微弱的意志全面奔溃,身体顺着树干滑到地上。
“你不是想上去吗?我帮你!”
安特卢维一把抓起罗帕雷斯的胳膊,疼得他冷汗都冒了出来。安特卢维将他背到背上,四肢灵活的顺着大树往上爬,就像一只蜥蜴那样,不一会儿,他们已经站在树梢的顶部,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罗帕雷斯觉得比想象中的更震撼人心:广阔的蓝天撑起一顶巨大的伞,大大小小的岛屿从海底升起,密集的建筑群成团的分布在岛屿上,本岛的城市被迷雾包围,他努力想找到一处熟悉的景色,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
“看够了吗?”安特卢维美妙的声音响起,将他从震撼中拉回现实。
突然,他觉得身子在向后倒去,被用力往下拉,有个物体举着自己,极速的往下落。他头昏目眩,不由自主盯着蓝色的天空看,上面平滑的像玻璃球,无数模糊的幻影,因看到那片天空,快速从脑海里闪过:母亲哀伤的眼神,父亲绝望的笑容,旷野里两座并排的孤坟,被母亲抱着怀里时听过的童话故事,父亲被后将一颗宝石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样子、和他因靠近扩大的脸;喧嚣的大海,狂暴的风雨。他觉得自己在外婆的圣埃勒白宫殿里和表妹、表弟玩耍,突然看到外婆穿着白色花边裙,容貌和她的女儿一样年轻,正慈祥的看着自己,年轻的好像母亲在看着自己。每当看见外婆因为高兴,浑身发出洁白的亮光,透明的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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