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这些前来刺杀韩非的人,不仅谋略了得,更是勇武过人。
甲正率领侍从拼死往马车冲来,在见到韩非携着卫芊冲出马车并安然落地之时,不由得俱松了口气。
毕竟,人在眼前,众人至少可以预测他的安危。
那刺客一招不曾得手,复又舍命追来。
跳出马车之后卫芊双脚落地,韩非便可腾出一手来与刺客对决。只是他右手受伤,左手本就不便,且又处处要顾及卫芊的安危,所以数招下来,韩非已显得非常吃力。
相比之下,那刺客却招招都欲置韩非于死地。
卫芊心急如焚。
她很清楚,如果不用顾忌自己,韩非即便不敌对方,但要逃入军中却不成问题。
若是在平时也还罢了,现在这种境况,对方完全是不计性命也要置韩非于死地的,此时如果自己不能决断,只怕韩非的命便要枉送在这些无名之辈手中了。
显然,来人也看出来用卫芊牵制韩非,是最为有效的手段。
就在卫芊心思涌动间,来人挥剑作势直取卫芊,韩非自知左手的力道难以阻挡来人这雷霆万均的一剑,心急之下之能一个侧身,将卫芊护在怀里,以血肉之躯生生替她挡了这一剑。
“不——”
在卫芊凄厉的哭声中,韩非的身躯明显一僵。
卫芊的心,在那一刻如同刀割一般,碎成了千块万块。
一眼瞥到韩非挂在腰间的直兵,一个决定嗖然冒出。
在顺势抽出韩非的直兵狠命向自己刺去的瞬间,卫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唯有自己一死,方能让韩非无所顾虑。”
“不——”
“不——”
有人同时惊呼出声,卫芊不及分辨,虎口却嗖然一麻,那直兵被人用剑一挑,已经飞出三丈之外。
茫茫然抬头,不意间见到那刺客惊怕的目光堪堪自她身上收回。转瞬之间,他的剑锋一转,带着慑人的杀意,继续向韩非刺去。
韩非怆促应敌,在将卫芊往怀里一带的同时,犹带着一股后怕警告她道:“妇人,如果你想我现在就追随你而去,那么你大可以再刺上自己一剑。否则,你给我乖乖地,再不要给我添乱!”
韩非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自牙缝中崩出。然而卫芊却在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股放松。
几乎是突然地,卫芊心中疑虑乍起。
她突然想到,这个急欲将韩非置于死地的刺客,就在刚才,他居然救了自己!
他为什么要求自己!
还有刚才那声阻止,虽然短促,可是却与她记忆中的某一个人惊人地相似!
难道是他?
卫芊正陷入深思,不意间,打斜里嗖然刺出一剑,直逼卫芊的面门而来。
被那刺客逼得左支右拙的韩非完全无暇顾及。
“不要——”
就在韩非眼睁睁地望着那柄鲜血淋漓的长剑,直直地向卫芊刺来之际,他那肝胆欲裂的暴喝声,将原本与他纠缠不休的刺客嗖然惊醒。
他眼角的余光不意间扫到这一幕,几乎是立时的,他毫不迟疑地将身子一侧,直接挡在了卫芊身前。
另一个蒙面刺客大惊之下想要撤回已是不及。
“主上——”
暴喝声中,韩非的长剑嗖然而至,将那刺客的剑一拔一挑,让它偏离了方寸。
那刺客嗖然回头,目中尽是不解:“为何要救我?”
韩非以剑杵地,一手环着因为惊吓太甚,全然不知如何反应的卫芊。狂妄一笑:“因为你刚才救了我的妇人,我只是不想欠你而已。”
那刺客目中一动,韩非又冷冷说道:“段墨,我更不想她因为这样的方式而记住你。”
这时的韩非,明明他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狼籍一片。
明明他头发散乱,衣袍不整,狼狈不堪。
然而,当他冷冷地,不屑地,傲然地说出这番话时,却没有人怀疑,他有那个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
他更有那个能力,不承别人的情。
如果韩非不是自己命里注定的宿敌,段墨甚至是欣赏这个睥睨天下的轻笑王侯的。
轻轻一笑,段墨面上杀机突现。
他挥剑刺向韩非的同时,沉声喝道:“既生墨何生非!来吧,既然上天注定你我只能有一人能傲立于世,那么,便放开妇人,让我们以男人对男人方式结束罢!”
韩非仰天狂笑:“自当如此!”
嗖然回过神来的卫芊,一把抓紧韩非的衣襟,目中有伤痛,有无奈。然而她心里比什么时候都清楚,这是男人对男人的战争,韩非与段墨的宿命,前世已然注定,只是今生更为惨烈。
她的嘴唇频频颤动,然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绝对不会希望倒下的那个人会是韩非。
可是段墨,当他们决战在即时,卫芊嗖然发现,自己对段墨,也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
他于她,是故人。
辗转两世,不管是有意无意,又或是不经意之间,他便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一地。
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便已经兀自留在那里了。
虽然不轻不重,可有可无,可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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