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散的撑着头,摸着下巴打量着我,眼中笑意盈盈,道:“说来听听。”
见他这样似有不信,我急了,道:“是真的,我之前经常梦到的名字就是鱼儿没错。”我顿了顿,又道:“或许我在之前认识她也说不定呢!”
夙尘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不再说话,却皱眉陷入沉思。
午后天空的阴云遮盖了整个城镇,偶尔夹杂着细雨的凉风从窗缝间飘进,沁湿了昨日干枯的花瓣,散落一地的倦怠之美。最为优美哀伤的桃花节已经过去,不知道下一年的昨夜,又会兴起怎样的风波。
一夜未眠,当我醒来的时候就见夙尘已经收拾干净了如往常一样,白的闪人,悠悠的坐在桌前,品着茶水,说是茶水我却知道,只是一杯滚烫的白开水而已,多年的习惯,除了他自己采摘的怪树叶,其他的一律不碰。
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而夙尘脚边却摆着一包东西,我过去,奇道:“这是什么?”端了桌上的凉水喝了一口。
“行李。”
“噗”
我红着老脸,将口中剩下的半口水咽了下去,我说:“我给你擦擦吧。”没了法力便不能随手将物什变小放于袖中,是我大惊小怪了。
夙尘僵硬的把杯子放下,长长的睫毛上一滴水珠滑落,他说:“不了,凉快。”
虽是这样说了,小妖我还是自觉的扯起袖子替他将面上的水渍细细擦去,现在的夙尘格外温顺,让人实在很难想像如此温润若玉的人,气壮山河撸起袖子抹脸的景象。
我为他解释:“隔夜的茶水美容养颜,还可以取出眼角黑晕。”
他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道:“用口水过上一边更是效果极佳?”
我赞道:“先生好高的觉悟。”他不说话了,诶诶诶,您拳头捏那么紧作甚,小心伤着自己。
四月春雨,碧绿的水面在水滴的拍打下泛着点点波光,如画水墨连连细雨,青灰的天空弥漫着霭霭雾气,任谁的心情都会沉闷几分。
此刻,看着沉重的玄色布包,我的心情也更加沉重,对面之人靠在船头悠闲自在,我说:“先生,您想要去哪,咱们先雇个人将这行李送去吧。”
他懒懒的动了动手,眼睛都未张开,道:“思来想去,这些东西还是由目儿亲自收着最叫人放心。”
介个爱记仇的小人……
罢了罢了,既然贵重,纵然不能让你一个负伤之人来干这粗活。
我挪着屁股蹭了过去,道:“话说,咱们这到底要到哪儿去啊?”我斜他一眼,难道又不急着去找你的那尾鱼儿了?
半晌不见动静,我又往他身边挪了挪,他干脆翻了个身以手撑额,斜卧在船檐闭眼睡去。
我叹了叹,已经连续三天,他每日除了调息驱毒的几个时辰外,大都是这样兴致阑珊,一得闲便昏睡过去。
船上除去我二人便再无他人,顺水而下,日夜兼程漂了整整六日,到了水源尽头,处处鸟语花香景致怡人。
下船后,夙尘精神好了许多,只是眼角下方还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他一脸好笑的看着我咬牙扛着硕大的行李:“目儿累了?”
“嗯嗯,我累了!”我一脸欣喜,总算知道发发好心想来帮我一下了?自然,考虑到人家是负伤之身……
清润的笑声从他喉间逸出,他伸出手,说:“看样子还不是很累啊。”
然后亲昵的捏捏我的脸资以鼓励,转身就往山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