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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一道乌光从三百米开外飞射而至,扑的一声,没入林木的胸口。
突入起来的变故,让张牛大吃一惊,三百米之外的箭矢,竟然能射杀一人。张牛亲眼看到,顺州军最前方的那个白袍将领,将手中弯弓缓缓放下。
“降者不杀!”骑兵大喝一声,直向黑蛇军杀来。这骑兵,自然就是赵询及其部下的亲卫营士卒。
虽然畏惧对方的谋略,但张牛也不是没胆之人,拿起长刀,厉声喝道:“全军都有,给我杀!左将军回来支援我们的!”
赵询冷笑一声,也不含糊,手中大枪一转,厉声喝道:“格杀勿论!”赵询手握长枪,策马狂奔,三百亲卫营骑兵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并不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幽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的残余的黑蛇军漫卷而来。
脚下的大地有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天地间仿佛只有成千上万匹健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整个世界都在战栗、在颤抖,环宇乾坤,天地唯我!烈烈豪情在赵询的胸膛里熊熊燃烧,灼热了他的双眸。
张牛顿时面如死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眼前的三百骑兵是什么样的。他们的威势,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他们有如地狱的死神。其实,张牛很想让部下投降,但性子倔强的他,还是决定拼搏一把,如若不敌,再言投降。然而,这将让他彻底绝了抵抗的信心,但此刻言之投降,已经来不及了。
“杀!”
赵询大吼一声,手中长枪有如游龙出海,划过挡在马前的数个黑蛇军士卒,同时一拨马头,斜斜地驶向了骑阵的侧方。
“杀……”
三百亲卫营勇士轰然回应,声如炸雷,数百只铁蹄搅起漫天黄土,如滚滚铁流瞬时越过了倒地的尸体,继续往前冲刺,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枪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碎了冷冽的朔风,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后面的骑兵将手中的加厚横刀高举过顶,锋利的冷辉令天空的灰暗都为之消退。
最前方的几个士卒一死,黑蛇军的军阵开始骚动起来,站在前排的士兵开始惊恐地环顾四周,胆怯的已经开始退缩,各个军官在阵前来回奔走,大声喝斥,试图控制住颓势,但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更多的人开始往后退缩,能够坚持留在原位的士兵正在变得越来越少。
亲卫营铁骑如虎入羊群般扎进了黑蛇军溃逃的残阵,锋利的长矛像扎稻草一般洞穿了黑蛇军的身体,血腥的屠杀——开始了!
在空旷之所,步军本就不是骑兵的对手,再加之没有城建制的弓箭手,没有防御的盾牌,士气有跌落低谷。交战伊始,似乎就已经将结局预订。
“呃啊……”
一声绵长的惨叫在张牛身边突兀响起,竟是近在咫尺。张牛侧目看去,顿时眼睛通红。
“张寒!”张牛凄厉的大喊。张寒是他兄弟,可他的兄弟就在刚才,被一骑士斩杀。张牛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就该直接投降。黑蛇军看不上自己,自己何必要为黑蛇军拼死一战呢?面子害死人啊!可现在,自己的兄弟死在对方的手中,投降?很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我要杀了你们……”张牛爆喝一声,但还未说完目光所及,一抹寒光已经照着他的脖子切了过来。
“啊……”
张牛发出一声狼嚎,挥刀奋力挡格。两刀毫无花巧地撞在一起,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中,张牛张嘴喷出一股血箭,笨重的身体已经像风筝般飘了起来,在空中翻翻滚滚地往后跌落。张牛感到整个胸腔已经被挤成了薄薄的一层,再难以呼吸。
好强横的力量啊,就算拼尽全力也还是无法挡住一刀吗?这顺州军的骑兵是怎么冒出来的?
那亲卫营骑兵一刀将张牛连人带刀磕飞,胯下健马随即人立而起,昂首发出“咴律律”一声长嘶,两只前蹄凌空踢腾两下,然后照着马跃的面门狠狠踩踏下来。赵询亡魂皆冒,如果这一下被踩实,自己的脑袋只怕会像西瓜般碎裂开来。
张牛一个侧滚避过了这致命的一踩,但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又听到了脑后一阵锐啸,张牛肝胆俱裂,双臂奋力撑地整个人就像大晰蜴一般贴地往前滑行了数米,在往前滑行的过程中,他感到裆部一凉,回头一看,只见那名顺州军骑兵的战刀堪堪劈开了他的裤裆,只差一点点他的俩蛋就得永远分家了。
不过,张牛的好运也仅止于此了,刚才那奋力的一下前滑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他的双手和双腿比灌了铅还要沉重,再难以动弹分毫了。
亲卫营骑兵骑兵似乎是看出了马跃的窘境,不紧不慢地策马靠了过来,手中的斩马刀再次高高扬起……
张牛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就要死了吗?还真是不甘心啊。兄弟,大哥来陪你了!
“噗嗤……”一声脆响,张牛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