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实行新政,又为了减轻百姓负担,免除了很多赋税,财政危机,也是免不了的。赵询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军队花费很可能是整个大燕**费最为昂贵的军队,除了精良的装备不说,每月的军晌,战死后的抚恤,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比得过。当然,这些军队也值得赵询如此做。
“主公,要不要,我们提高盐价?”裴毅说道。裴毅知道,青州灵州府有一个晒盐场,可以获得不少的食盐。但赵询却对这些食盐的售价极低,可以说,是平时售价的一半,就是太平盛世,售价也要比之高上三成以上。可食盐是人人所需的东西,只要提高一丝丝,那将是无比巨大的利润。
“不可!”赵询连忙说道,“说起来,每个人生活所需食盐都是差不多,你提高盐价,只会让百姓的压力更大,而有钱人却没有任何压力。此举不可,最后收到祸患的只是普通百姓。监察司,你们给各地定下规矩,盐价是定死的,谁敢私自提价,掺假,有一个,杀一个。”
赵询冷厉的声音让众人一怔,都不明白赵询为何对此事如此看重。
在赵询看来,像食盐这种可以通过海水制造的无穷之物,又是人们所需的基本物资,完全可以降到最低出售。制造不难,原料无穷无尽,又是人们必不可少的东西,这东西,绝对不能太过离谱。在赵询看来,无论做什么丰功伟绩,都不如让普通的百姓平稳的生活来得重要。说到食盐,赵询就不自觉想到私盐贩子。还不是因为盐价太高,才滋生出一批吃私盐的人。
“要不,对于青州和冀州之地,多余的税收免了,但最基本的田税继续上缴?”裴毅小声说道。
“这个绝对不行!”,政务使吕子良立即站了起来,大声道:“各地减免税收的政策是早已定下的,绝对不能随意更改,朝令夕改,乃是大忌。虽然百姓们认为,这不算什么,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理解。要知道,这均分田地,可很多人田地里还没收获,什么也没有,怎么交税?我们给谁加重负担,都不能给这些最底层的百姓加重!”
裴毅双手一摊,无奈道:“吕兄,你说得我都懂,但现在,我们手里的确没有钱,你说该怎么办?各地新政正在实施,青州之地,几十万百姓要吃饭,因为大战摧毁的房子要重建,每一项都是巨大的开支,你说的道理我知道的很清楚,但我也变不出银子来啊……我这也是权宜之计!”
吕子良咬着牙道:“这些我不管,总之,你所说的权宜之计,那时万万不可行的!想当初,我们从幽北四府起家,是何等的艰难,都没有出尔反尔过,难道今天……”
裴毅苦笑道:“你说的我也明白,但此一时也彼一时,如今行动在即,难道真的要等到一年半载之后?那一年半载之后,谁又能保证没有其他的意外呢?”
吕子良沉声道:“裴兄,当时我们在幽北四府,是何等的艰辛?还不是和百姓一起站起来了,驱逐了靺鞨人的入侵,生活日渐好转,我们可曾因为我们的压力,给百姓带来一点的重担?也正是如此,我们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送自己家中的青壮为国而战,为自己而战。”
“民以食为天,现在我们打了胜仗,减免了赋税,虽然生活还是很苦,但希望来了,不是吗?难道要让百姓猛觉得,骁果军打了胜仗,势力越来越大,对待百姓却没有以前那么好。当老百姓发觉他们却连饭都吃不上了,他们会问,这一切,他们得到了什么?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回答他?会给骁果军带来什么后果?今日,我们有了困难,让百姓买单,日后又有了困难呢?是不是还继续让他们买单?”
“吕兄,我们现在让他们暂时吃一点苦,却是为了开万世之太平,为了他们的以后甚至是子孙后代着想,这个,他们值得!”裴毅沉声说道。
听裴毅如此一说,吕子良也不禁来了气:“裴大人,老百姓要得是吃饱肚子,要的是骁果军的信誉,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不是你那些虚无飘渺的玩意儿。要是谁都如你这般随便说说,就能让他们忍饥挨饿的奉献自己,那就好了!”
不仅是裴毅和吕子良在争论,就是其他人,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也不是骁果军一点钱都没有,只是,如果修缮运河的工程一旦开工,需要的太多了。
“好了,都别争论了,都回去好好想想,看看该怎么解决!还有,除了钱财,我们还需要正统的水利人才,我们在座的,可没有人能做这事情。”赵询揉揉眉心,沉声说道。
钱……钱哪……从哪里槁到大笔的钱呢?赵询坐在书房里,揉着额头,只觉得头都快要炸开了,安置百姓要银子,军人要军晌,官员要薪俸,铸造武器,运输,哪一样都要大笔的银子,便是战马,每日消耗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那可不是一般的骜马,一点草料就能打发的,他们可是实打实地每天要吃粮食的,很多时候,战马可比人娇贵!大不能不惯着他们,否则的话,这战马就废了。
要是这钱全是纸币的话,赵询都想着无休止的印刷他一番了。当然,这也只是说说罢了。就算是纸币,赵询也不能胡乱的印刷。
去抢/劫?可抢谁呢?有谁有钱能让自己去抢?赵询不由得抓耳挠腮。
房门轻轻一响,有人走了进来,赵询不用回头,便知道是徐沁怜来了,能不用通报便走进自己的书房的,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自己徐沁怜一人,细心却从不过问外界之事,每次来,也只是为自己送来食物。
一双柔软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揉捏起来,赵询默默地靠在椅背上,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柔,但脑海之中,还在考虑着钱的事情。好不容易吧决定做下了,但不能全力施工。赵询都有一种要放弃的意思。
“夫君,姐妹们可以将自己平日里积攒下来的钱财和一些首饰卖了,能为夫君出一点力。”徐沁怜轻轻的说道。
因为先前为自己送来午饭,赵询自己提过这事情,她知道,也是常理之中。
“不用,这些钱财,留着吧,平日里,我也很少为你们买些东西。有些所需,就靠自己了,还有孩子们,也有他们需要的。再说了,男人要是连家都顾不住了,还谈什么号令四方。你们过得平稳,就是我高兴的事情。”赵询笑着说道。
见赵询如此说,徐沁怜也不好再多言,只能为赵询轻轻按摩,以纾解压力。
徐沁怜离开之后,魏东和韩猛来到屋里,倒不是有事,只不过韩猛值守在屋外,实在太冷。魏东则将一些需要赵询批示的政务,交给赵询处理。赵询留下他们,也算为自己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