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他岂能有好心情。
在听闻了北方被敌军攻占的城池之中的守军,战死者甚少,降敌者甚多之后,唐显愣是气的吐血,昏倒在地。
眼看敌军猛攻安城,唐显不得不立刻做出反应。安城乃是樊城北部要害,安城丢失,则樊城也保不住,因为,安城丢失,汉水以北将只有樊城一地了。当即,唐显让自己的亲儿子唐文亲自前往安城督战。而他自己,则坐镇襄阳,掌控全局。现在,他不仅要整顿内部,还要安抚人心。
北方守军降敌,除了被敌军突袭,兵力弱与对方之外,也和他整顿军队,调换军中将校有关。毕竟,各地守军的将校都变成了新人,将士们彼此不熟悉,很难发挥应有的战力。
唐文是唐显的嫡长子,也是唐王王世子。不过,此人还是有不错的能力的,允文允武,在唐军之中,声望不小。此次,也是唐文请战,唐显为了守住汉水北方城池,为自己整顿军队,征召士卒,征缴粮草拖延时间,才让自己这个有能力的嫡长子亲自出马。当然,也是为了给守军鼓舞士气。
在唐文抵达安城的第三日,洛阳王和汉中王联军就杀至城下。
站在望日楼上,唐文举目向远处眺望。只见旌旗招展,军盔甲鲜明,精神抖擞。可能是因为连番大胜的缘故,联军士气极为高昂。见此,二十六岁,参加过多次征战的唐文也暗暗心惊,脸色凝重。不过还好,安城城坚池厚,他也有信心拦住敌军。
联军抵达安城,多次诱敌,唐文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边整顿城中守军,一边据称而守,就是不出城。联军主将见此,也只好对安城进行猛烈的攻击。毕竟,安城不破,他们就无法南下。
安城原本就是护卫汉水南部的襄阳而建,与樊城,合为汉水北边的要害之地。依靠着安城险要的地形,唐文坚守不出,短短数日,不仅城外尸横遍野,还大涨唐军士气。不过,安城也是损失惨重,从后方樊城抽调了不少人手。
联军损失颇为惨重,两方主将都想方设法使出了许多招数,可是唐文根本就不理睬。见此情景,双方只好将情报向后方禀报。
“诸位,这位先生想必大多数将军都认识,我汉中王麾下重臣,林书成林大人。林大人听闻此地情况,特来解决麻烦。”汉中王一方主将向对方的将校介绍前来支援的援兵。
原本听闻援兵只有几十人而不满的几个将军,在得知对方是林书成之后,当即就放了心。林书成是昔日雍王麾下谋士,这双方将军都是知晓的。对方前来,他们相信,自然会有解决之法。
“好了,诸位,你们这里的问题,我们后方早已经知晓,而且,已经开始行动,现在,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是。”林书成也不含糊,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从第二天起,联军依旧和往常一样继续猛攻安城,不过,情况却已经和早先有所不同了。守城的唐文不愧是随同唐显一起参加过多次大战的能人,敏锐的觉察到了城外敌军的攻势变化。那攻势看似很猛烈,可实际上……
唐文看了看,忍不住自语道:“奇怪,这敌军的攻势弱了许多?难道他们不急着攻城了?”
虽然感到有些不解,但唐文却也没有发现异常,对此,他也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压下,继续坚守城池。而对于普通的唐军士卒而言,敌军攻势变弱,自然是好事。不过,唐文倒是加倍小心,随时注意成为敌军的情况。
汉水,也称襄江,上游有三支支流,回合于此,而樊城,则位于丹水和淯水回合之间。两江在此汇入汉水,融为一体。是襄阳的一条天然屏障。
而洛阳王和汉中王境内无大河,缺少水军,故而,唐军对水路的防御,并不严密。在襄阳之外,唐军收缴了昔日齐军水军,倒也不惧敌军水路进攻。毕竟,敌人的水军还是白地呢。
樊城在南侧临近汉水之地,也驻守有军队,以防上游从此突破。但是,自此安城连饭大战,从樊城抽调不少军队之后,这里的守军就显得不足了。
“世子,不知为何,原本该昨日抵达的运粮队伍,现在还未曾到来。”安城军需官略显焦急的向唐文禀报。安城所需物资,都是从后方运输,要是粮草物资不足,这安城也无法可守了。
“运输队伍未至?以前可曾发生同样的事情?”唐文心在一动,连声问道。
“如果是在平日,也不过耽搁一日罢了。自此大战开始,都是及时运输,未曾出现迟延的情况。就算有问题,后方也会及时禀报。”
“难道樊城出问题了?不可能啊,敌军都在城外,斥候也未曾禀报敌军有异动啊!”唐文心在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当即召集斥候,询问情况,兵派人向后方探查,看是否这些运粮队伍还在途中。
“报……”
唐文刚刚安排妥当,一士卒浑身浴血的奔了进来,悲戚的禀报道,“启禀世子,樊城失陷了!”
“什么?怎么可能?”唐文顿时大惊。樊城在安城后方,要是樊城丢了,他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另外,敌军怎么可能绕过自己,攻下樊城。如果不是对方手中有樊城守将印鉴,唐文都以为对方是敌军所扮。
斥候急声道:“前夜,敌军乘木排从丹水上游而下,直入樊城南侧。而樊城守军不足,苦战一个时辰之后,被敌军攻下了。”
听了士卒向西禀报,唐文才明白,这攻下樊城的敌军是占据丹阳府的汉中王军队。他们虽然没有水军,但却悄悄从西北潜至樊城西北,趁夜做木饭突袭樊城。而樊城守军,则因为被自己抽调大部,结果无法防御。
“怎么会这样?樊城的守将是干什么吃的?为何敌军从上游顺流而下,他们却丝毫不知?”饶是一向沉稳的唐文,此刻也是脸色惨白,失魂落魄。樊城丢了,他们连退路都没有。
“世子,我们当如何是好?”
“严格封锁消息,立刻派人查察南方情况。另外,派人立刻通报我父王。虽然樊城的情况襄阳应该已经清楚,但是,必须确保消息传到后方。”唐文勉强定了定神,下了军令。
“派人收拾一下,我们准备撤离。樊城没了,这安城无法可收。”唐文阴沉着连,冷声说道。
“是否要派人通知守军,让他们做好撤离的准备?”见唐文没有提及城中将士,副将又询问道。
“通知他们?如果消息让他们知晓,这安城当即就会土崩瓦解,不用敌军攻城,直接就垮了。就我们撤离,立刻。”唐文咆哮道。
唐文豁然发觉,不知何时起,自己已经不再是昔日半个悍不畏死的将军了。但此时此刻的境况,不得不让他做如此的决断。
我是王世子,怎么能与普通将士一般呢?唐文心在如此说服自己。
等樊城的消息传至安城之时,安城守军才发现,他们的主帅,唐军王世子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见被抛弃,又无退路,城中守军当即献城而降。至此,荆州北方之地,唐军已经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