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进退失据

军不是一直以百姓为先嘛，这一次就让他们选择一下，是安抚百姓为重，还是西进为重。如此，我们就能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援兵收复西雍州东部之地。”

    林书成说罢，在场的众人顿时冷吸一口气。林书成此计好是阴损，如此以来，定然能让赵军头大如斗，不过，他们这些驻守长安的人，同样也会臭名远扬了。

    “不可！长安乃是我们汉军辖地，我们岂可如此行事？如此以来，定然会让西雍州百姓对我们离心离德。如果赵军以百姓为先，那么，我们将彻底失去西雍州的民心。日后就算有能力收复西雍州，只怕也得不到百姓的支持。反而会让这赵军得到民心，让他们依靠这西雍州百姓继续占据这里。”长安一系的将校齐齐拒绝道。他们都是西雍州、长安出身，他们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人和家乡遭殃。

    “是啊，此计不可！长安城内那么多粮草物资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囤积下来的，岂可轻易毁去？另外，长安城所处地位非同小可，要是被我们一把火给毁了，那我们可就难以承担这个责任，也难以承担这个骂名。”罗定元连忙摇头道。

    随其罗定元心中也认为林书成的这个建议不错，但是，他可不愿背负毁掉长安这个大燕旧都的骂名。当然，毁掉长安，能不能日后再拿回来，他心中也没底。就算拿回来，那时的长安还是长安吗？汉中王会需要这样的长安吗？

    罗青眼中神光闪现，忽然道：“林大人的建议是不错，不过有些太过。不如这样，将军率领大军西去咸阳，汇合西部诸府县，同时派出人马前往与汉中相连地域，让北上的蜀军加快支援，而剩余之人，则驻守长安，等待大军来源。”

    “将军，罗青将军之言，值得考虑啊。”四偏将之一方膺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将军暂率大军主力撤往西部地域，联系西部诸府县大军，以应对赵军西进之军，在长安，则留一军驻守，城中有百姓数十余万，征召青壮守城，凭借这城池，定能坚守一段时间。等将军汇合蜀军援兵，大军东进，再击退赵军，收复西雍州。”

    林书成皱着眉头不说话，在他看来，罗青所言，倒也不是在胡说八道，与自己所说相似。不过，林书成很清楚，罗定元现在是长安主帅，也是西雍州主帅，要是这个时候罗定元小弃长安西去，这就和弃城而逃没什么两样了。那么不管留下多少军队守卫长安，无论何人驻守，留守长安的守军都肯定是士气大泄，守军必然无法长期久持，到时候长安一旦沦陷，不仅长安城里囤积的大批钱粮必然落入赵军之手，赵军反而会得到这个西雍州第一城。

    想想看，己方占据长安城，赵军且不能轻易攻打。要是然赵军占据了这里，得到了这里的粮草物资和没有一丝一毫损毁的城防，到那时，有了赵军大批量的投石车和震天雷的长安城，他们还能拿的下吗？

    见罗定元有些许心动，林书成犹豫少许后，还是沉声说道：“罗将军，罗青将军所言虽然是一个好主意，可是将军是城中主帅，要是将军此刻临战而走，对守军军心士气的打击恐怕很大。只怕，就算城中有数十万百姓可以征召无数青壮，也难以坚守城池。”

    闻言，罗定元脸色微微一冷，道：“如此说来，那就应该本将军驻守长安城，林大人率大军出城汇合西部大军？”

    林书成自然从罗定元口中听出其所言不满，对自己所说，有一些怀疑，怀疑自己刻意让其留守城中。随机，淡声道：“本官与罗将军一样，都是西雍州主要负责人，这长安之地是为西雍州核心，你我都不能轻易离去。除非要将长安城如同本官先前所言，否则，我们就是在将长安拱手相让与赵军。”

    见林书成如此说，罗定元没有继续说什么。不过，林书成此言一出，也让罗定元原本准备离开长安城，西去汇合各地大军与赵军野战的想法不好在宣之于口。

    罗定元麾下四偏将之一的薛然见罗定元有意离城，而其也不愿困守城中，对赵军无可奈何。于是便沉声道：“末将到以为罗副将所言有理！林大人担心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只要我们与西部诸府县大军汇合，立刻挥军向东，破开赵军对长安的围困，与长安互为犄角，就不会担心城中守军难以持久了。况且长安城城池坚固，只要留下的守将坚决死守，未必就不能坚持到大军击退赵军之时。”

    “没那么容易。”林书成紧缩眉头，摇头说道：“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皆因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主帅临战而走，对军心士气的打击还是很大，军心一旦松散，士气一旦利落，长安城池再是坚固，再是城高壕深，怕也难守了。”

    薛然点头道：“林大人所言甚是，不过，城中除了将军是主刷之外，林大人同样是主帅。况且，林大人才是长安正统的长安留守。有林大人在，长安必将不会轻易失守。等将军大军在外，无需困于长安之忧，到时候，定然能接触长安城外赵军的围困。所以，林大人所担心的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听的薛然如此说，林书成和林书成麾下的长安一系将校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尤其是原长安一系的将校，按照薛然如此说，那就是要林书成和原长安一系留守长安，罗定元和汉中援兵一系出城西去，汇合大军在外策应。

    虽然按照薛然所言，如果罗定元能汇合大军，突破赵军封锁，与长安互为犄角，长安解围倒也不死不可能。可是，要是长安没了两万大军，赵军攻城，守军能不能坚守还是两说。最重要的是，赵军的震天雷，到现在他们也没能想出敌对办法。尤其是，他们现在因为赵军震天雷的出现而刻意的去整理以前的情报，从中得知，赵军曾经用震天雷炸开过靺鞨诸部在北方的城池。

    虽然那时赵军炸的是靺鞨诸部的城池，相比之下，也不过是中原汉人地界上一座小城池类似。但是，谁敢保证赵军炸不开长安城？没有大军人，让他们留守，分明就是让他们去死。要是罗定元不能及时到来，长安丢了，也与罗定元没有关系。

    林书成一见如此，顿时有些后悔先前所说暂避锋芒之事了。其倒不是不喜薛然所言让自己留守长安，而是因此让城中大军隔膜更加清晰了。

    “薛然将军所言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在昔日，本官留守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只怕是不能了。一则，城中将士都知晓罗将军才是城中主帅，是代表大王前来主导西雍州战事的负责人。其二，本官以将士见卷逼迫他们死战，使得城中将士对本官大为不满。要是本官重新负责军事，只怕还没等本官安排守城诸事，这些将士直接就献城而降了。”

    “另外，诸位将军也在城中多日，想必也清楚城中百姓对待本官的态度。你们认为，他们会遵从本官军令协助大军驻守城池？只怕到时候他们投降赵军会更干脆，下面的将士不仅不会加以阻拦，还会配合。”

    “所以，本官留守长安是可以，本官的职责也是如此。但是，要让本官负责此事，只怕不仅没有好处，反而祸患不少。”林书成看了薛然等汉中援兵将校一眼，淡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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