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云中山下。
邵青堂和大弟子崔柏、女儿邵九佳坐在树下休息。另有一个弟子在旁边喂着马。
邵九佳问道:“爹,二师兄怎么还不回来呀?咱们非要等他来了一起走吗?”
邵青堂说:“此事事关重大,一定得有个准信。不然,就算咱们到了山庄,心里也不踏实。”
邵九佳抱怨道:“二师兄也太磨蹭了,去了那么久。天都要黑了,咱们几时才能到啊?”
邵青堂瞅着女儿,轻声责备道:“叫你看家,你非要跟来。女儿家怎么那么喜欢抛头露面?”
邵九佳撒娇地说:“我想跟着爹见见世面嘛。难得有这么一个热闹可以看看。你只带两位师兄,不是太偏心了?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邵青堂抬手在她脑门点了一下,笑道:“你就是个好事的,少给我惹些祸才好。”
崔柏忽然问道:“师父,您安排江师弟去哪里了?这时候可不短了。”
邵九佳惊讶地说:“大师兄,你都不知道?爹,你没跟大师兄说呀?”
邵青堂道:“我让江寒去打听点事。应该就快回来了。要不你去迎迎他?”他仍然没有明着告诉崔柏。
“是,师父。”崔柏站起来,刚走出两步,忽然叫道,“他回来了,师父。”
邵青堂父女也都站起来。
江寒骑马来到近前,匆匆下了马,说道:“师父,我打听清楚了。柳树沟有生人入住,其中有一个,年岁样貌应该是差不多的。”
邵青堂点了点头:“好。辛苦了。咱们现在就去山庄。”
师徒五人全都上了马,往天百山庄奔去。
邵九佳最为兴奋,打马走在头里,还不时回头喊着:“你们快点啊,爹。”
崔柏笑道:“师妹,你小心点!那么着急干什么?师父不到,你怕是进不了门。”
江寒知道邵九佳的心思。听说曾可以去了天百山庄,她也非要跟来,想的就是能跟他多见几面。因此,江寒的脸色有些难看,嘀咕道:“用的着那么心急么?”
来到天百山庄门口。几个人下了马。邵青堂掏出请柬递给守门的家丁。
家丁看了请柬,马上笑脸相迎:“是邵老爷到了。快请进吧!”
邵青堂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去通报主人,叫他单独来见我。记住,不要惊动旁人。”
那家丁一愣,还从来没有客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犹豫:“这……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跟老爷那样说话?您这不是为难我么?您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邵青堂见他不动,又补充说道:“哈哈,你不用为难。你只悄悄告诉他,邵某要跟他商量老爷子的事。来不来,他自有定夺。快去吧。”
那家丁满腹疑惑地进去了。邵青堂等人就在外面等着。
家丁来到大厅门口,正犹豫着该怎么进去跟主人说。
祁少城在里面看见了,快步走出来,问道:“什么事?”
家丁看了看厅里面的老爷和几位客人,低声道:“宁武的邵老爷来了,在大门口不进来,说是让老爷单独去见他,商量老太爷的事。还嘱咐不要惊动别人。”
祁少城听了也觉得蹊跷,但是不能表现在脸上,于是说道:“你先去,让他们稍候片刻。”
那家丁去了。祁少城回到厅里,轻轻走到祁天百身边,附耳说道:“宁武邵伯父来了,请您过去单独说话,说是商量祖父的事。”
祁天百稍是一愣,见众人都在看他,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嗨,这么点事也要我亲自处理,他们真是太不成样子。好吧。诸位稍坐,我去去就来。”
众人虽然觉得奇怪,也都不便说什么,便随口客气几声。
祁天百和祁少城急急忙忙来到大门口。
邵青堂见祁天百出来,上前说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让老爷子……”
“啊,等一下。”祁天百赶紧打断他,回头说道:“少城啊,你先安排这几位师兄师姐进去歇息。”
“是。师兄,师姐,请。”祁少城应了一声,便招呼邵九佳、崔柏等人先进去安置。
祁天百和邵青堂往旁边挪了几步。见旁边无人,祁天百才问道:“什么事啊,兄长?怎么不进去说话?”
邵青堂说:“老爷子走失了,你不知道么?”
“老爷子……走失……?”祁天百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继而笑道,“这怎么可能?家父患了传染怪疾,一直卧病在床,能走到哪里去?”
邵青堂见他还在装蒜,便直截了当地问道:“还想瞒我,你是不是把老爷子关起来了?”
祁天百一惊,马上变了脸色,叫道:“兄长你开什么玩笑?我……”
邵青堂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哼,你算了吧!老爷子差一点就找到我门上去了。你以为还能瞒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