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地痞最擅长的就是祸害人,比如在哪家饭馆门口扔只死狗,或者拿只瓦罐,里面装上大小便,然后往店门口一扔,小地痞转身就跑,抓都抓不着,可把店门口弄得稀脏,还怎么做生意啊!这种小地痞属于典型的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却恶心人。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没动地方,只是笑了笑,道:“这不是马二爷么,怎么今儿有空光顾我这小店了?不巧的很,今天客满,没座了,要不你换一家!”
他的意思是我这没地方招待你,赶紧滚蛋,只不过说得客气些罢了,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给这叫马二爷的无赖留点儿小面子。
马二爷绝对算不上是瓜州一霸,他也就能在附近的几条街上耍耍威风而已,出了这几条街,别的大地痞能打得他找不着北,而且就算是在这几条街上,他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比如眼前的掌柜的,他就不敢把人家咋地了。
马二爷哼了声,道:“大爷不是上你这儿吃饭的,你这儿的饭菜不合大爷的胃口,大爷是来抓人的!”
他忽地一指那卖唱少妇,喝道:“这个小寡妇是我花了十贯钱买的,竟然敢逃跑,爷爷我就是来抓她的,跟别人无关,都别多管闲事儿啊!”说着话,他就过来一把推开老汉,去拉那买唱少妇!
老汉被他一把推倒在地,连声呼痛,卖唱少妇哭出声来,拼命挣扎,掌柜的大怒,气道:“不要在我店中搞事,出去出去!”
后面那几个无赖一起拥上,去抓那卖唱少妇,马二爷对掌柜的笑道:“当然要出去,难不成你还想留我们吃酒不成?这个小寡妇我都盯她好几天了,每次都被她逃掉,今天可算堵个正着!”
不管怎么说,马二爷终是上不得台面的人,他还真怕掌柜的发怒,让伙计一起过来,他连声催促,让手下把卖唱少妇拖出店去,现在外面天色已黑,只要把卖唱少妇的嘴给堵上,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外面忙乎着呢,又叫又哭的,杨泽在屋里听得真切,心想:“怎么搞的,难不成瓜州这地方也有强抢民女的事?这治安可不怎么样啊,怎么不见巡街士兵过来!”
他看了眼趴在桌上的解秀,就见解秀睡得正香,口水都流到了桌上,他连推了解秀好几把,除了得到几声哼哼之外,这位未来的司曹竟是半点别的反应也没有。
杨泽心中叫苦,司曹在屋里睡觉,屋外就有强抢民女的事发生,这不是当众打脸么,事情要是传出去,可是没法交待了。难不成要自己出去打抱不平?就算要打抱不平,也得先打才行,可现在他就一个人,实不知能不能打得过外面的地痞无赖。
啪地一拍桌子,杨泽挺身站起,就算打不过又如何,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卖唱少妇被抢走?如果这时不制止,事后就算是叫人抓他们,那卖唱少妇也被欺负了,她得多难过,她的老父亲又得多难过!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谁犹豫,谁就不是爷儿们!
杨泽一脚踹开房门,喝道:“司曹在此,谁敢造次!”房门一被踢开,他才发现,大堂里只剩下那摔倒的老汉,那卖唱少妇已然被拉出了店外。
杨泽冲掌柜的怒道:“在你的店里发生这种恶事,你怎么也不管管,良心何安,难不成你是那些恶人的同伙么!”
掌柜的此时也是满脸的怒色,见杨泽出来,他忙道:“客官莫要怪罪,小人已经让人去报官了,就算捕快来得迟,那巡街的官兵也能赶来,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捕快当然会来得迟,因为都等在解秀的家里,等着拍马屁呢,巡街士兵也不知巡到哪儿了,哪可能这么快就赶过来。
那老汉被伙计们扶了起来,他年纪大了,又摔得不轻,竟然无法立即追出去,只是叫道:“救命,救命,求大爷们行行好,把我女儿追回来!”
杨泽抄起一张板凳,对着伙计们叫道:“跟我出去追人!”
伙计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动地方,他们都向掌柜的看去。掌柜的咽下口唾沫,因为两个外地来逃难的人,得罪了地的地痞,有点儿犯不上,再说他已经派人去报官,尽了义务也就成了,实不想再多找麻烦。
一个伙计叫道:“掌柜的,咱们用不着害怕那姓马的,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掌柜的气道:“谁怕他啊,我是怕……哼,我谁也不怕,你们全去!”顿了顿,又道:“帮帮那位客人,能不动手,最好还是不要动手。”
他胆子到底不大,不敢当真和地痞翻脸,只因地痞们总是勾勾连连的,得罪一个,就等于是得罪一大群,马二爷他是不用怕,可马二爷认识的人也多啊,要是得罪的地痞太多,他这店也没法开了。
杨泽大步出门,四下张望,街上黑漆漆的,又无行人,真不知那些人去了哪里,只不过片刻功夫,怎会跑得无影无踪,难道说有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