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可不认为,陈蕃有资格教训他。先不要说他那个皇帝的身份了,单凭刘宏多出这个时代的人,将近两千年的眼光,就不是陈蕃能够随便教训的。
而且在刘宏的心目中,陈蕃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抓权的心思很重,实际能力半点也没有。否则的话,历史上,在他手掌大权的时候,也不会让一群太监,给轻易地干掉了。
对于这种倚老卖老,自以为是的家伙,刘宏一点儿好感都欠奉。
刘宏正要反驳他呢,就听到毕岚说道:“太傅这话就不对了,陛下怎么就不学习治国之术,怎么就贪玩了?陛下现在,正是在研究怎么治国!”
虽然现在并没发生党锢之祸,可是陈蕃和阉宦官不对付,却是出了名的。听到毕岚的狡辩,陈蕃直接就气笑了,说道:“好,好!我倒要听听,陛下是如何在这里研究治国之术的。”
对于陈蕃的威胁,毕岚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太监,和陈蕃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掖庭令,可是他作为唯一一个,被刘宏另眼相看的太监,现在皇宫里是炙手可热,又怎么会被一个外臣给吓到。
“就你这样的,还当太傅呢,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真是丢人!”
毕岚埋汰了陈蕃一句之后,也不等陈蕃发飙,就说道:“现在天下连年大旱,陛下见到很是忧心,就让我研究一下灌溉的工具。此物就是我的研究成果,不过为了进献给陛下,而特意美化了一下而已,你说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是在狡辩!”陈蕃被气得手都哆嗦了,接着说道:“陛下什么身份,他应该关心圣人之道!先不要说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为了灌溉了。即便是,这些奇技yin巧的事情,也不是身为皇帝应该关心的。”
听到这里,刘宏不愿意,摆手制止了还要继续攻击的毕岚,说道:“太傅此话,说的很没道理!这灌溉之术事关社稷,怎么能叫奇技yin巧呢?我不关心这个,我要关心什么?哪个圣人的道理,要比这个更重要?”
刘宏对古代文人贬低工匠的事情很是看不惯。人们的吃穿住用,哪一项离开它们了?而这些文人在享受的同时,又用奇技yin巧贬低人家,这典型的就是吃爹喝爹之后再骂爹。
“陛下,这些具体的事情自有专人去办,根本就不用陛下cao心。而陛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学习圣人的治国理念,这样以后才能让大汉变强大。”
“太傅此话就不对了!圣人的治国理念,无非就是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而已。空谈理论,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我现在这不正在身体力行嘛。”说道这里,刘宏注视着陈蕃说道:“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我现在重视这些技术,就有人会去研究,受益的只会是老百姓。如果我要不关注它,就看太傅的态度就能知道,人们肯定会斥它为奇技yin巧,对它不屑一顾的,百姓也就受不到任何好处。”
“你竟将这奇技yin巧之术,和圣人的大道相提并论,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我看你才是大逆不道呢!你身为臣子,竟敢对着陛下咆哮,你这就是最大的大逆不道!”毕岚早就看陈蕃不顺眼了,逮到这个机会,直接就把罪名扣到陈蕃身上了。
面子是别人给的,却是自己丢掉!
刘宏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度量的人。现在看着陈蕃如此胡搅蛮缠,他也不再客气了,“圣人之道,到底什么圣人之道?你那圣人还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把鲁国治理的多么好!而随后他游历天下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推销你说的那个圣人之道,可也没见当时的哪个国君用他!这样的圣人之道,也就是你这样的腐儒当个宝,在我眼中,它还是真的赶不上,那些能够为百姓带来实惠的奇技yin巧呢!”
“你,你,你……”陈蕃被刘宏气坏了,他手指着刘宏半天没说出话来,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