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
上官靖羽的心思都在萧东离身上,根本不屑去看萧东铭一眼。
萧东铭侧过头看她,昏暗中,瞧不清容色,但是那股子倔强与冷傲,却透过黑暗隐隐传来。世间女子谁人不是对他趋之若鹜,偏生得他一个都瞧不上眼,可就是眼前这么个荤素不进的女子,反倒让他有些上了心。
进二王府大门的时候,上官靖羽还是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迈开了步子进去。
“去花厅吧!”她道。
花厅宽敞明亮,也不忌萧东铭耍花样。
萧东铭也不推,点了头便带着她去了花厅。
“备茶。”萧东铭坐定。
上官靖羽不语,看着底下人快速奉茶,只是看了那杯盏一眼。二王府的东西,她不敢轻易碰触,若然——她会追悔莫及。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所有人都下去。”萧东铭抿一口茶,瞧了上官靖羽一眼。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芙蕖,你出去等着。”
芙蕖担心的望着上官靖羽,离开时,又瞧了一眼她袖中攥紧的拳头。心里有着极度的不安,但愿小姐不会用到袖中的短刃,否则——怕是要出大事的。
空荡荡的花厅,厅门被重重关上。
“说吧。”她面无表情,也不去看他一眼。
萧东铭放下手中的杯盏起身,“你就那么讨厌我?”
“二皇子觉得呢?”她半低下眉睫,平静得出奇。
“上官靖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以至于你在父皇面前,也如此直言不讳?你就真的不怕父皇杀了你吗?”萧东铭缓步走向她。
烛光里的女子,容色倾城,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无不昭示着属于她的韶华绽放。及笄的年纪,本该有着稚嫩的灵魂,有着单纯的心思。
可是她呢?
看似平静的眼底,隐藏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深渊。
她就像个谜,美得令人窒息,也让人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当场掐死她。因为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波澜,所有的快乐与悲伤,都只会为萧东离释放。
即便她坐在萧东铭面前,也只是个泥塑木雕,不哭不笑,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好似他根本就是空气,全然当他是死的,是不存在!
那种被活生生漠视的感觉,让一惯养尊处优,一惯被众星拱月的萧东铭觉得,有一种无以言语的羞辱感,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想要去征服的欲念。
上官靖羽徐徐抬头看着逐步走进的萧东铭,眼神淡然,“二皇子什么都好,可就是不在我的心上。他什么都没有,但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好的。”
“为何?”萧东铭站在她面前。
想起萧东离,她忽然笑了一下,笑得极美,“因为他在心上,什么都是好的。”
“他什么都没有。”萧东铭抓住她的胳膊,“而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哪怕后位!”
上官靖羽极其鄙视的望着他,“后位?哼——我最恨三宫六院。我宁愿跟着他吃糠咽菜,也好过在寂寂宫闱里,永远的等下去。二皇子没有心吗?何以连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道理都不懂?”
萧东铭一怔,猛然想起了辰宿。
那个娇艳如昙花般的男子,眉目如画,曾在他的身下温婉辗转。
他松了手,没有说话。
上官靖羽语带揶揄看,“二皇子有话还是直说吧!我为他而来,不是来听二皇子的肺腑之言的。”
萧东铭冷笑两声,“为他而来?好,那我们就谈谈萧东离。”
这三个字一出口,上官靖羽的心口猛然揪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名的慌乱。尤其是萧东铭的眼神,狠戾冰冷,像极了冬日里的冰刺,能将人心狠狠戳穿。
她坐在那里,一袭男儿装束,简洁明了,俊彦之容胜过世间男儿无数。
萧东铭瞧了她一眼,“北昭犯境,朝廷只有两条路,要么议和要么开战。议和就意味着要和亲,可是皇室中,岁数刚刚好,又可充当议和大任的公主,屈指可数。而开战的话——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上官靖羽的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浮现萧东离的那副棋局。
死局……
羽睫陡然扬起,她扭头死死盯着萧东铭,“若是开战,你会出战吗?”
“我身为皇子,怎么可能轮到我上战场?”萧东铭冷笑,蓦地,冷了脸望着如释重负的上官靖羽。这丫头是拐着弯的问及,是不是会让萧东离上战场,哪里是关心他的死活。
顿悟过来,萧东铭的脸色自然难看到了极点。
上官靖羽依旧平静端坐。
却听得萧东铭道,“我不会上战场,并不代表他不会去。”
心,瞬时揪起。
她抬头看他,萧东铭嗤冷,“你忘了吗?亲疏有别。你们丞相府,长女与幼女尚且如此,何况是皇家。我的母妃如今是副后,而他的母亲,可是亲手死在父皇手里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