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骗不了心。
进门的时候,上官靖羽抱紧了手中的琴。
这琴是母亲留下的,她平素还舍不得拿出来。萧东铭送她的琴,一直在角落里蒙灰,她始终不愿触碰。
远远的,还没到鸿羽阁门前,她就听到了喧闹之音。
似乎是从鸿羽阁传来的。
爹因为她的逃走,所以迁怒了鸿羽阁的奴才?
不对,这声音是——芙蕖!
上官靖羽骇然抬头,快步跑进鸿羽阁。进去的时候,她稍稍一怔,看见宽敞的院子里,一个个奴才都被按在板凳上打板子,所有人都发出凄厉的哀嚎。
芙蕖被人绑在树干处,长长的鞭子狠狠往她身上抽。
鲜血淋漓,衣衫碎裂,里头的肚兜都几近可见。
“芙蕖?”上官靖羽愣住,急忙将琴塞给一旁伫立的丫鬟,瞬时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了芙蕖身上,“你们做什么?”
管家就在一旁监刑,“小姐终于回来了。”
上官靖羽冷了眸,二话不说便想解开绑缚芙蕖的绳索。
岂料管家却道,“小姐别忙活了,相爷吩咐了,这些奴才不中用,连小姐都看不住,不如打死作罢!”
“放肆。今日有我在,我看谁敢!”上官靖羽已经解开了芙蕖的绳索,芙蕖脚下一软,瞬时瘫坐在地。
“小姐?”芙蕖张了张嘴,无力的靠在树干处。
上官靖羽眸色通红,眼中噙着泪,却是压低了声音道,“你回来作甚?”
“奴婢不愿连累小姐。”芙蕖笑着,笑得悲凉。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狠狠剜了管家一眼,而后看着被绑缚在板凳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奴才们,这些都是鸿羽阁的奴才。
是她,连累了他们。
“放开他们。”她冷然。
管家道,“小姐,这是相爷的命令,老奴不敢违拗。来人,继续行刑!”
上官靖羽忽然揪住管家的衣襟,“我说松开,你没听见吗?我爹不在,你别拿我爹来压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现在,我才是这里的主子。”
这表情,连管家都心头一怔。
上官靖羽若然真的动怒,绝对是不好应付。
这丫头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哪日就算真的闯祸,怕是连上官凤也拿她没辙。这般强硬,即便逃出了丞相府,相爷也只是拿她身边的奴才出气,可想而知上官凤对于这个女儿,还是——不同的。
远远的,暮雨款步而来,“呦,阿靖,你这又是何苦呢?不过是些犯了事的奴才,死了也就死了吧!何必与相爷置气?都是一家人,父女两个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若非她挑事,在上官凤耳边吹着耳旁风,上官靖羽何至于……
“六姨娘好惬意,怎的什么事你都要插一脚?”上官靖羽嗤笑,“这是我的鸿羽阁,你管好自己的杏花阁就可以。我这里,轮不到你兴风作浪。”
话虽难听,但暮雨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依旧笑吟吟的望着上官靖羽,“阿靖的心情不太好,还是回房休息吧!这些个奴才,既然是相爷下的命令,怕是你也保不得!”
“保不得是吗?”她扭头望着敞开的房门,想必发现她不在房中,上官凤便命人拆了木条。
上官靖羽冷着脸走进房中,不多时便拿着一个盒子和一把焦尾琴出来。
“这都是二皇子给的。如今我这相府小姐的命令不顶用,那这二皇妃的命令,不知好不好使?”上官靖羽高举焦尾琴,突然狠狠摔在地上,因为地上有石子,好几根琴弦陡然被石子磕到,砰然断裂。
众人皆是一惊。
四下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直勾勾的盯着上官靖羽手中的盒子。
暮雨也跟着容色泛青,这丫头果然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盒子被打开,那是萧东铭送给上官靖羽的错金书。赤金的色泽在日月交辉的黄昏,显得格外的熠熠生辉。
她漫不经心的翻开手中的错金书,上头镂刻着整本金刚经,字迹清晰而整洁,寻常难得一见。可见萧东铭是费了不少心思的,所以才显得格外珍贵。
“阿靖。”暮雨忙道,“这东西……毕竟是二皇子给的,那可都是皇家之物,若然轻易损毁,被皇上和贵妃娘娘知道,只怕其罪非小。”
“六姨娘怕了?”上官靖羽随手将盒子丢在地上。
“吧嗒”声响,让管家出了一身冷汗。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她这个千金小姐尚且可以推脱,到时候必定能全身而退,而自己怕是……
“小姐。”管家急忙跪在地上,“小姐手下留情啊!”
“无妨,摔碎了,二皇子还会送来。或者——”她拉长尾音,“把你送去二王府赔罪。你若不信,只管试试。”
她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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