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因此而受到打击。
旅顺比起五年前,变化并不大,毕竟这座城市受地势所限,其规模不能无限制地扩张。叶畅的宅邸在一座山腰缓坡之上,正好可以储瞰旅顺城,这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在整个大唐,恐怕都是独一无二的,甚至叶畅在辽东兴建的其余城市,都有围墙护卫。
“民心自是城墙,有民心在,旅顺便永不陷落。”当初有人向他建议修筑城墙时,叶畅是如此回答的。但实际上的原因,他很清楚,随着火药武器的诞生,坚实的城墙在战争中的防护作用已经大打折扣,倒不如在旅顺四周的战略要地,修建棱堡炮台,形成一个拱卫作用。
想到炮台,叶畅微微笑了起来。
这五年时间,可不是白白过去的,除了蒸汽机的实际应用还欠一把火之外,在军事科技上,辽东已经有了巨大的突破。比如说,城防炮、舰炮还有野战炮,都已经变成了现实。批量生产的燧发火枪,也开始装备他的左右亲卫。
但一看到自家宅邸满是缟素的模样,叶畅就收敛住笑容。
寿安身体比起五年前丰腴了些,这五年里,她叶畅生出二子一女,但眉眼间却还不见老。只是现在,她神情悲恸,一见着叶畅,便扑入他怀中:“父皇……父皇去了!”
叶畅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叹了口气,然后劝道:“陛下仙寿已逾七旬,天子半百,人间福禄已至极境。此时仙去,不过是回归天宫,永亨仙福,你也不必太过难过。”
“我……我……”
寿安心知他说的对,李隆基乃是自古以来少有的高寿天子,此时逝去,而不是死在颠沛流离的安禄山之乱中,算得上是喜丧,但想到从此天人两隔再不能相见,她心中还是忍不住发憷。
以前她与叶畅口角之时,父皇还是她最大的倚仗,现在……整个世界就只剩余她了。
不,还有她的孩子,哪怕是了孩子,她也得坚强起来。
“朝廷可有旨意来,让我们赶回长安?”在劝慰已定之后,叶畅问道。
寿安抹了一下眼泪,目光中露出疑惑之色:“朝廷派了钦使,但是却不曾说让我们赶回长安,说是朝廷得到消息,渤海与新罗蠢蠢欲动,恐其乘国丧之际,意图不轨……”
说到这里,寿安面色渐渐变了。
她极聪明的,只是因父亲去世,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她意识到,朝廷传来的旨意有问题!
李隆基病重,不曾将他二人召回,如今去世,亦不召二人,而是借口新罗渤海有异动,让叶畅留在封地坐镇,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存在。
叶畅叹了口气:“我不曾知晓新罗与渤海国有什么异动,即使是有,有九河等在此,亦足以应付。”
叶畅说得还谦虚了,在火枪火炮列装之前,凭借钢铁铸造上的优势,叶畅的辽东行军总管麾下部队,就已经可以同时压制渤海、新罗二国。可以说,两国都被叶畅打得苦不堪言,叶畅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哪里还有功夫来骚扰叶畅!
“莫非朝中又有什么变故?”寿安颤声道:“父皇仙逝,莫非,莫非不是寿终正寝,而是奸人暗害?”
她有这个猜测,在所难免,毕竟李隆基从重病到死亡,太孙监国的这段时间里,朝廷的总总举措,实在有让人觉得可疑之处。
“此事休要匆下结论,等朝中别的消息来。”叶畅没有否认这种可能性,也没有肯定。
他猜想中,李俅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毒死李隆基。毕竟此事做得只要有一丝破绽,大臣与诸将都不会容忍。但是也不排除有小人欲侥幸,揣摩了李俅的心意有此举动,而李俅装作不知道,甚至顺水推舟。
“若父皇真奸邪所害,十一郎,你当如何处置?”寿安竖起眉,当初剑刺李静忠的英气流露出来,她向叶畅问道。
“自是兵陛下报仇。”叶畅毫不犹豫地道:“不过此事没有证据,只靠猜测,不足以服众,别人还以是我们要谋篡……”
“卫王,天使到了,就在门前!”叶畅话未说完,外头的警卫通禀道。
“嗯?”告哀的使者才走,新的使者又来了,这背后必有名堂。叶畅与寿安对望了一眼,寿安慌忙召来使女,给叶畅换上缟素孝服,然后请使者入内。
使者一脸疲惫之色,叶畅见他面貌比较陌生,便未急着施礼,而是问道:“贵使奉何人之命而来?”
“监国太孙之命,有宰相附署。”那使者也知道叶畅心中有疑惑,解释了一句后道:“请卫王接旨。”
“太孙之命,安可称旨?”叶畅没有说话,身后一幕僚道:“你这使者,好生糊涂!”
“太孙已于先皇灵前登基称制。”那使者垂着头:“故此称旨……卫王……”
“这么快?”寿安闻言眉头一竖:“莫非朝中有什么变动,你这厮乃是矫诏?”
那使者暗暗叫苦,就知道这次任务不会顺利,可是弄得这么麻烦,还是让他大感头痛。
倒是叶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勿再争辩,然后布下香案,躬身接旨。李隆基特别恩遇他,允许他参拜不跪,接旨时躬身行礼,那使者也无话可说。
李俅的旨意很长,但意思却是简单,请叶畅山陵使,速速回京,主持李隆基灵柩安葬事宜。
这道旨意,与此前信使所传来的意思恰恰相左,一个是召他入京,一个是让他不要入京,彼此矛盾,让寿安神情更肃冷。
毫无疑问,长安城中肯定又出了什么名堂,所以才会有这样相互冲突的旨意先后传来。
“臣接旨。”叶畅面色却没有什么改变,原他的打算,无论朝廷召不召他,他都是要入京的,现在这个旨意,只不过让他未奉命便入京,变成了奉命入京罢了。
“事不宜迟,还请卫王从速。”那使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