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少年应,“是。”
近两月,他又高了许多,站直了能过宇文烬的肩。
他原本的名字叫竹子,先生说,细竹枝脆,易折,如粗壮的青竹般,才能生长得更高,生命力更旺盛。
因此选了与青林同字为“青”,称作青竹。
舟楫避世而谈,悠闲。
而他们身后的一艘黑木船上,四人焦急潜望,其中一人抽出纸和笔。
箭翎哼着鹰钩鼻,此时很严肃,拉住部下,问:“想做什么?”
那人“啊”一声,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要监视并纠缠宇文烬,让他迟些赶回去吗?
部下有些惶恐不解的道:“统领,我们不是要将情况报告主子吗?”
“说宇文烬在弱水钓鱼?”
部下看了看前方,羞愧又无奈的低下了头,可是一句话不传,真的好吗?
傻子都能看出宇文烬是故意拖延的,就是想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
弱水上能做什么?再这么等下去也无济于事。
“撤。”箭翎深深看了前方的船,收令,道了声:“别叫他宇文烬了,叫宇文奸诈!”
说出这种语气的时候,箭翎微微愣怔,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大祭司。
她那张明媚如花的脸,整天晃荡在主子身边,赶走又来,把主子折腾到开门迎接的地步。
他忽然想笑,主子已经多年没有,真正的笑一次,大祭司来了之后,主子总算有了点笑容,心底也愿她能伴君一世,伴君无忧。
那方,蓝眸之人轻轻勾唇一笑。
“嗯,可以收杆了。”
一只纤长的手慢慢将线收起,上面赧然勾着一尾十尺来长的食人鲳,锯齿尖利。
青竹瞪大双眼,觉得先生真神,居然在这绝命水中钓出活鱼!
却听见宇文烬颇为平静的道:“小小东西,从海里一路钓来,上钩了却没动静,你不挣脱,是故意与我作伴呢,还是想借险境与我周旋,趁机咬我一口?”
也不知他说的是鱼,还是人。
他敞开心扉花费心思,好容易打乱了对手阵脚,然后自己在这晃悠悠,似乎对先前抛出的饵不感兴趣,实则是静观其变。
算准了御暝会派人来搅局,他便竖起一面半透明屏障,他们觉得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自然会回去禀报,也就不会搅和了接下他要办的这件事了。
嗯,他要,公然反对群臣提议,倒戈支持祭司。
谁都以为他注重的是祖制修改法令提案,可想过他会不会首先出现在迎祭司大典,然后只凭他几句话,又让他们费尽心思将立好的律例,给推了呢?
一来二去,半虚半实,见招拆招。
御暝,你可一定要接住了!
本人确知,御暝配做他的对手,不可能会看不透,那个人,总是擅长两手抓,两手都要稳,那么他也不介意陪他唱回双簧。
一方面,宇文烬了解自己,他的策略风格,就是不怕麻烦,宁可搞许多麻烦让对方去解决,他找机会从中切断,也不会一步出击,因为对手在他的一步之内,不可能到位。
有什么样的对手,就有什么样的敌人,跟互补、互克是一样的。
他要真以为自己独步天下了,这天下也就早在他手里了,哪还来的这许多糟心事。
这回事态从容,他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比如,弄场意外,让假祭司死一死,也是不错的……
先生笑容越发阴寒,青竹默默退开,专心撑船,一边很好奇,先生算计人的时候为什么如此开心,却又不说出来让他也跟着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