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深深地瞧了那颗碎银子一眼,抬头就要朝那位施舍的好汉道:喂,我不是要饭的!要给就多给点嘛!
结果声音还未喊出来,那颗碎银旁又多了一双青色蓝绣的云头靴,云头靴的主人弯腰将那颗碎银捡起来在手中滚了滚,睥睨着我道:“这颗碎银我收下了。”
我跛着脚站起身来,“为什么?”
这是一个年约弱冠的青年,虽然一派小财主公子家的行头,衣衫发鬓倒也理得干净,可我明明显显从他脸上看到了两个字,“无耻”。
“丑东西,西遥王的银子你也敢要,不要命了?”青年眯眼威胁地看着我,说着就欲带着身后的两个小厮转身离开。
“银子上又没刻着他的名字,我怎么不敢要?!”我一瘸一拐地绕道他前头,今日为了一颗碎银,感情我是鬼上身了,自动找死,怎么平日里面对慕府三姐妹的时候就没有这等骨气?总结了一下,因为没有银子可抢。
“哎呀,你还真是找打!”
青年说着朝身后俩小厮一挥手,两人便走上前来,一人将我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还有一人只是稍稍朝我挥了一拳,我便感觉我的下巴有断裂的声响,紧接着摔落在地上滑了一段路才停下来。
我颤抖地坐起身来,手背抹过唇边大片的鲜血,看起来有些怵目惊心。我抬眼看向那两位向我实施暴力的小厮,还有那个鄙夷不屑的公子哥,或许,或许被他们打死了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具晦气的身体了!
想到这么一层深的含蕴,我突然很是佩服自己的机智!
于是我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拐地朝他们走过去。
“还来?”公子哥讶道,一抬手,“再上!”
又是一拳正中我的腹部。我再次爬起来朝他们走过去。
“再上!”
又是一拳中我的胸部,本来那里就还未发育成功,我微有些担心,可是还没死成。
于是我再次爬起来,快要接近他们的时候,身体一晃,倒在了地上。
那青年公子俯视了我一眼,留下一句话就带着两个小厮走了。他说,神经病。
我视线模糊地躺在地上,眼眶中一片血色,天空也是一片血色,我觉得我像是快要死了的样子,于是我闭上了眼,静静等死。
周围人来人往,每个人走过都会瞧上我一眼,不知道他们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我相信人性是善良的,他们大多数露出的,应该是同情吧。
可是既然有人同情,为什么没人抬我去看医生呢?现在活不活死不死的感觉真的很肉痛。
很多天后,我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没人抬我去看医生的原因,是因为我没钱。
那天我还是被救了,救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每隔个一年半载才能见面的爹爹,那日那时正好是他在外经商回城的日子,他没有告诉别人说我是她的七女儿,只敢说是对我心生怜悯才想要救治。
谁愿意有这么一个长相不堪的女儿,这对于商贾大家的慕府,是一种不愿提及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