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东方承昱这一击敲山震虎,月如初在宫宴开始之前得到了暂时的耳根清净。
待到宾客们全都各就各位时,东方临天携着田贵妃和李贵妃一并入场,两位风韵不减犹似当年的贵妃一人穿玫红、一人着桃红,盈盈坐于龙椅左右,三人位于最高平台之上。
下层平台上,从上首向下,左侧依次坐着临观帝的兄弟,月如初也随着东方承昱坐在这边。而右边,则依次坐着四位皇子和公主们。其中从上首数起的第三个正是三皇子,似是快要弱冠封王了,兴致很好,还专程朝着月如初做了一个微笑。
可月如初却是根本没有看见,她的心在东方绍云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从她的身上飞了出去,扎在了东方绍云身上。
一个多月没见了,从南方回来的他,虽然仍旧穿着那一袭烟白色长袍,仍就以白玉冠束发,甚至冠间依旧插着那支千岁绿洒金纹发钗,可却多了尘埃浸染的滋味。那远方的飞扬尘土,到底是会在他身上留下仆仆风尘。
目光对接的那一刻,月如初只觉得整个心都空了,他那牵念的目光,流淌出的情愫,灌进了月如初的全身,挤走了她所有的思绪。
一时之间,她再也不能思考别的,甚至耳畔的所有声音都化作了模糊的嗡嗡声。有种酸涩的感觉在如海浪般一浪一浪的打来,她觉得自己仿佛在乘着浪花扑去他的怀中,可是两人之间却横亘着宽阔的红毯,横亘着许许多多的荆棘……
忽的手上传来的一阵痛觉,让月如初回神,宛如是从梦里摔回了现实。
她有些恍惚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在他的眼底那是愤怒的火焰在聚集,将漆沉的眸子烧得宛如冲上九霄的明火。
月如初心底再度一酸,是啊,她到底已经是东方承昱的女人了,如此尴尬的处境,又怎能表现得太过激动?当真是煎熬。
如此想着,她只得反手握住东方承昱的手,算是安抚他的情绪。
感受到他没再为难她,月如初在心底轻叹一声,垂头不语。
接下来众人向东方临天和两位贵妃行礼,东方临天袖子一挥,命两位贵妃说了些皇家套话,这宫宴便算是开始了。
其间,月如初自是心不在焉,玉盘珍馐视之无欲,美味佳肴食之无味,就连清酒入喉都像是吞了颗毛栗似的,在喉间滚过时,仿佛是无数根刺一路扎在喉管之中。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上座的田贵妃忽然点了她。
“月夫人。”
那田贵妃的嗓音是甜中带冷的,而此刻俨然是冷的成分偏多。
“月夫人,您身上的霞帔呢?”
这话一出口,几乎所有命妇们都露出看热闹的神色。
霞帔此物是命妇们出席宫宴必披戴之物,按照命妇的品级位阶,霞帔上的花纹也不同。一二品命妇要用蹙金绣云霞翟纹,三四品用金绣云霞孔雀纹,五品用绣云霞鸳鸯纹,六七品用绣云霞练鹊纹,**品用绣缠校花纹。
而月如初只是个侯门侍妾,排不上品级,自然不能披戴霞帔。是以,众人也都晓得田贵妃这是公然要给月如初难堪了。
月如初抬眸望去,眼底澄澈娴静,恰如山色空濛时的荻花湖水,浅浅一动便流进人心底最平静之地。
她不起身,也不行礼,只是启唇对答:“妾身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霞帔此物,让贵妃娘娘见笑了。”
田贵妃眼底一闪,精致的眼角有几分耀武扬威的味道,她缓缓道:“哦?原来月夫人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啊。”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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