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司命,时不时回头看看东方承昱,亦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得密道的尽头。
小司命推开了尽头的门,银霜般的月色倾照而来。
三人上到了地面,发现这里竟是一座森林,月如初下意识的回望,只见远远的能看见洛邑城的轮廓闪着零星的火光。原来,这密道竟是这样长。
“如初,你看地上。”
听见东方承昱的轻唤,月如初顺着便朝地上看了去,只见较为潮湿松软的泥土上并行着两道浅浅的轨迹,像是……车辙。
小司命疑惑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车辙呢?”
月如初想了想,道:“可能是那车原本就停在密道里,那些白衣人下了密道,便将车推到这林中。”
“说的有道理!”小司命点头如捣蒜,“那还等什么,快快走吧!”她首当其冲,飞身而去。
东方承昱和月如初也施展轻功,追上了小司命。
三人在林中纵横,始终沿着车辙的痕迹,一路飞驰了好一会儿后,只见那车辙印子延伸到一座房屋前。
那座房屋很有些怪异,竟是一半伸进山洞里,一半托在外面。
“这是什么怪房子啊。”小司命好奇的嘀咕。
三人落了下来,东方承昱在两女之间,示意她们跟在自己的身后慢慢接近。小司命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正要冲到最前头,忽然听东方承昱低喝道:“有杀气!”
说时迟那时快,房屋的大门被一股凌厉的气势从里到外炸开了!碎片崩裂成锋利的千万块,朝着三人砸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几乎避无可避,幸亏东方承昱及时捞了月如初和小司命向后跃出十几尺开外,这才躲过一劫。
三人定睛一看,只见那炸开的门框下是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嘴角淌着猩红的血丝,瞳孔竟隐隐呈现绿色。月色下他发丝张狂的飞舞,一脸妖魔般森然慑人的神态被月光修饰得更为令人发指。
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的绝对杀意,小司命凶道:“这个肯定是幕后的大头儿,竟敢冒充我师兄,看我不割了你的脑袋!”
她抬起双手,却在这瞬间被东方承昱按住了手腕。他道:“命凝十线能杀人却难留活口,你保护如初,这人便交给我。”
说罢,身形如灌了烈风般陡然朝前掠去,袖袍翻飞,迅疾如风驰电掣。
月如初紧张的观战,看着东方承昱与那白衣男子厮杀得眼花缭乱,她忙问小司命:“子祈,那人的眼睛为什么是绿色的?”
小司命气愤的冷笑:“大概是走火入魔了,谁知道他修炼得什么邪门歪道。要我说这人可真是没品,长成这个熊样还敢冒充我师兄,横看竖看都是个残次品,真真是败类一个!”
眼前的战斗万分激烈,东方承昱素不用武器,只以掌力制敌,而那白衣男子此刻手中也没有兵刃,故而两人较量得便是内力与矫捷。两人每一次过招后看上去都是毫发无伤,实则体内均是一震,又赶紧稳定气息,聚气再战。
东方承昱身形飞快,专找白衣男子的破绽入手,忽然间一掌下去,打得他肝胆俱颤。白衣男子向后旋身闪躲,尚还没有站稳,后背便又挨了一掌。他胸口一突窜出口血来,瞳孔中陡然绿的吓人,宛如黑夜里碧绿摄魂的狼眼。
冷不丁的,他突然侧身躲过东方承昱拍来的一掌,接着转身朝月如初和小司命的方向袭来,双手勾成鹰爪状!
两人凭着反应力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而起,朝左右避开。而白衣男子的行动极端触怒了东方承昱。
“你找死!”
他狂怒的咆哮一声,再也不管下手轻重,只知是用浑身的内力狠狠一掌拍在那人背上。顿时那人的哀嚎声凄厉刺耳的响彻整片森林,一大口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惨烈的弧度,洒在近旁的树上。
白衣男子的身形无法控制的朝前栽了下去,而东方承昱却又在瞬息之间挪到他的前方,长指在他身上重重点了几下,令他的七经八脉受损,气血逆流,再度吐出大口的鲜血。
“把他绑起来!”东方承昱眼神斜向小司命。
小司命也气的很,修长十指一伸,十条银亮的细线飞出来,将白衣男子的身子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双手使劲的一甩,把白衣男子连人带线一起磕到了一棵大树上,随后又继续缠了他十圈,将他牢牢的绑在了树上。
“呿,活该,让你冒充我师兄!”她朝着男子扮了个鬼脸,接着冲进了那间房屋中。
当月如初也进到房屋中去时,震撼惊恐的一幕让她倒抽一口气。她靠在东方承昱的怀里,震慑的望着满地的尸体。这些尸体,都只是些少年,却全都像是被吸干了鲜血和水分般,化作了人干!
月如初心下一怵。莫非这些少年就是洛邑城中所谓染了瘟疫的那些?而方才那白衣男子,想必是拿这些少年的童子元阳来修炼什么魔功!
她不禁狠声道:“那人……简直丧尽天良!”
东方承昱沉沉道:“他此刻被绑在树上,受制于我们,不如立刻去问他个究竟。”
他说罢,便牵着月如初,与小司命一道出了屋子。可谁知,那本该在树上被捆着的白衣男子却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不见了踪影,地上还散落着一条条银丝,混杂着从他口中滴下的鲜血。
月如初不禁费解:“他……怎可能脱逃?”
小司命闻言,忽然“呀”了一声,气鼓鼓道:“完了完了,刚才我忘了给绳子打结了!”
月如初和东方承昱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而眼下显然危机四伏,又不得不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步步为营。
就在三人刚走出没几步时,周围突然亮起了火光,密密麻麻的将三人围在了中间。只见那白衣男子再度出现,带着众多的手下,拉开弓箭对准了中心的三人。
东方承昱连忙下意识的把月如初护在怀中,犀利的视线冷冷扫向四面的敌人,冷声道:“怪不得义庄只留了两人把手,原是都躲到这里来了。”
白衣男子冷笑着回道:“这是当然!但凡我练功之日,他们都会在附近蛰伏保护我。就算刚才你们的绳子打了结,我的部下们一样会将我救走!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们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作为你们擅闯此地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