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斗大的头颅被远远的劈飞,花白的发辫飞扬,浑浊的双眼来不及闭合,里面写满了恐惧和哀求。无头的尸身喷射着漫天的血雾,轰然倒地,扬起了尘土。
秦立无奈的看着身旁浑身煞气的羽林将官,面色有些苍白。这个名为赵立的羽林少年,一丝不苟的执行着上官的军令,只留下羌人部落中的精壮俘虏,其余的老弱妇孺尽皆屠杀殆尽,丝毫没有手软。
秦立每当向老人和孩童举起屠刀,心中总会有些不忍,下手时也不由犹豫几分。他甚至觉得赵立比他更有资格姓秦,因为赵立残暴,噬血,毫无恻隐之心。
当秦立在打量着赵立时,赵立也在心中对秦立腹诽不已。这虎贲将官据说是出自将门世家秦氏,原本赵立还兴奋不已,打算从他身上学到些本事,毕竟秦氏的名将世出,关中的热血少年都会心生向往。
谁知自从两百余名虎贲和羽林将官混编的将官团被派出来,执行清剿羌人部落的任务,这秦立的表现实在乏善可陈,不由让赵立失望不已。大汉军中最重军功,平民出身的将士们对入伍镀金的二世祖最为反感。一想到秦立就是此类将门犬子,赵立就感到很不屑。
尤其是当两人分到同一屯,秦立又被任命为屯长时,赵立就更是懊恼。
根据大汉军制,战争期间派出由将军率领的临时编组的作战部队。将军下有长史、司马辅助,部队分若干部。部由部校尉和军司马率领,部下设曲,曲由军候率领,五百人一曲,曲下有屯设屯长,五十人一屯。
安夷将军将将官团的两百人恰好分作四个屯,让他们相互比拼,以军功高低论英雄,并言明会如实上报给太子殿下。
赵立至今还记得太子殿下曾在羽林大营对将士们训话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一只狮子率领一群绵羊,可以打败一只绵羊率领的一群狮子。
如今赵立就觉得自己是狮子。而屯长秦立就是率领他走向失败的绵羊。
“屯长。下刀的时候需用力些,软绵绵的让人看了很不畅快!”赵立见秦立又在发呆,策马靠了上来,幽幽道。
秦立皱着眉头。不悦道:“你砍杀老弱妇孺时。难道没有丝毫恻隐之心。非要斩尽杀绝?若是换做你家的亲人被如此虐杀,又做何感想?!”
“哼!俺爹已战死沙场,俺哥为了给俺寻找吃食。被活活冻死在山上。如今俺便是孤身寡人,对蛮子只有滔天的恨,哪来的恻隐之心?!”赵立脸色一变,挥手将马刀一甩,让刀身上的污血飞溅出去,用刀尖指着马下正在痛苦呻吟的一个羌人老者,冷哼道:“若是你有恻隐之心,更该干净利落的一刀把他劈死,却不是让他苦痛呻吟。”
言罢,他打马上前,勒紧缰绳,胯下战马高高抬起前蹄。他猛的一放手,战马会意一般的将前蹄狠狠踏在羌人老者的头上。
叭的一声闷响,头颅如同寒瓜一般爆裂开,红白相间的液体四溅,场面极为骇人。赵立却毫不在意,复又挥舞着马刀加入了其他同伴的砍杀行列。
秦立面色愈加苍白,他死死握住缰绳,手背上青筋爆出。良久后,他抬起头,看着硝烟弥漫,砍杀声震天的羌人营地,无奈的感叹一声,只能收拾起心中的怜悯,挥舞着马刀,纵马狂奔,将遇到的羌人尽数斩杀于马下。
陇西关外的西北草原上,不断上演着灭族的惨剧,大量的羌人部落被清剿,成群的战俘和牲畜用麻绳系着队列,押送到狄道城中。
陇西郡太守吴蒯看着跃跃欲试的属下,微笑道:“别说诸位,便是本官也是眼馋得紧。每个奴隶赏金万钱啊,陛下还真是豪爽。”
陇西诸将不由面露羞赧之色,这些日子来,安夷将军公孙歂命人送来的战俘和牲畜尽皆登记造册,算成钱财,留待班师之日,便可取出自用。而已归附大汉的卑禾侯瓦素各,也是领着卑禾部族的将士大肆掳掠,用战俘和牲畜换取了大量的粮草军械。
此等“奉旨打劫”的好差事,正是军伍之人最乐意执行的军令,即便是身居高位的陇西诸将也不能免俗。
吴蒯自然明白属下的心思,他复又笑道:“陛下早已下旨,让本官辅助清剿关外羌人,可便宜行事。既然汝等都是求战心切,便跟着冯远带上你们帐下的亲卫,也去挣些酒水钱。只是记得莫要贪功,害了将士性命,否则严惩不贷!”
诸将闻言大喜,自是连声应诺,纷纷召集麾下的亲卫骑兵,交给冯远率领,前去西北草原打草谷。
他们对冯远的打劫能力丝毫没有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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