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她捧她才对。口中也喃喃自语道:“怎么说你才好呢?”
白巧悦听了楚仁义这话,心中可当真气炸,冲着他吼道:“好啊,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口中说‘怎么说你才好’,心中可不就是在说,不知该当如何抨击我,已经没有语言能形容我的刁蛮与任xing了,是否?”
楚仁义面对白巧悦理解语言的超凡能力,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实在不敢再出任何言语来刺激她。此时面对着她,楚仁义张口“啊”了半天,最后只得低下头,叹了口气。
白巧悦见其点头叹气,只道他默认了自己所说的一切。她心中凄苦,不禁哭出声来,也就放开了楚仁义的衣衫。
楚仁义眼见此景,想安慰于她,但又怕自己所言,会将她气得更为烦恼。
过了半晌,白巧悦抬起头来,眼眶中饱含泪水,软弱无力地说道:“你两次戏弄我、欺负我,最后还强词夺理数落我的不是,你真是个大混蛋。我恨你,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言毕,她便头也不回地朝自己闺房跑去。
楚仁义在身后叫道:“白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眼见白巧悦已然跑远,楚仁义只得回过头来,看着郑瑶,问道:“我刚才说错了什么?”
郑瑶微笑,看着楚仁义,伸出白玉青葱般的小手,挽着他胳膊说道:“傻哥哥,白姐姐就是这样,过一会便没事了。”
楚仁义笑了笑,说道:“瑶儿,你去看看她,再行安慰一番,我们是客人,若是真惹她生气,那可就不妙了。”
郑瑶微笑道:“什么‘若是’真惹她生气?你刚才不是真惹她生气么,现在已经不好了!”
楚仁义刮了她鼻梁一下,笑道:“不管现在好不好,你去安慰她,总是没错吧?”
郑瑶点了点头,楚仁义见她应承下来,便道:“我先回去找郑伯伯,你快去看白姑娘吧!”
郑瑶笑着答应了。两人说完话,便各自去了。
郑瑶来到白巧悦闺房外,见房门紧闭,便走上前去,听到白巧悦在房中哭泣。她敲了敲门,白巧悦问了声:“谁啊?”
郑瑶答道:“巧悦姐姐,是我啊!我是小瑶!”
白巧悦听是这位故友,便说了声:“是小瑶妹妹啊,进来吧!”
郑瑶推门而入,见白巧悦坐于床铺,颜面之上仍有泪痕。忙上前问道:“姐姐,楚大哥当真惹你生气了么?你怎么还在哭泣?”
白巧悦边哭边说:“那个楚仁义,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多次有意辱我,却装出一副无辜表情,最后还强词夺理,竟说这是我的不对。你瞧来可不可气?”
郑瑶笑道:“巧悦姐姐,你就别再针对楚大哥了,他不是你说的那种坏人。”
白巧悦轻按郑瑶肩膀,摇头说道:“小瑶妹妹,你就是太天真了,容易被人骗,你说那楚仁义给你吃了什么迷药,你就这么信服于他?”
郑瑶转过头思索片刻,双眼充满深情地说道:“楚大哥他心地好,爱帮助人,爱关心人,又会照顾人,更重要的是,在他身边,有一种很舒服很开心的感觉!”
白巧悦如似恍然大悟,盯着郑瑶说道:“哦,原来他将我们郑大小姐的感情也欺骗了,怪不得你会这般维护他!这个骗子,我绝饶不了他!”
郑瑶忙道:“不是这样的!”
白巧悦“哼”了一声,说道:“我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欺负过,这次竟总是被他侮辱。也不知他怎么这般善于欺骗,不仅妹妹你被他诓得晕头转向,连我姐姐、姐夫也是相助于他!”
郑瑶拉着白巧悦的小手说道:“姐姐,那是你对楚大哥心存偏见,和他相处久了,就会了解他!”
白巧悦想了一会,说道:“你若不信他是个伪君子,那我们可以来赌一把!”
郑瑶奇道:“什么赌一把?”
白巧悦神秘笑道:“我们可以试探于他,看他是否如你所说,是个谦谦君子。依我所见,此人定是浮华之辈。”
郑瑶拉着白巧悦的双手摇了摇,问道:“什么浮华之辈?”
白巧悦轻拍郑瑶双肩,说道:“看他对你是否专一!”
郑瑶转过脸来,扭捏道:“他对我自然专一,我相信他,不用试探了!”
白巧悦冷笑道:“你是不敢吧?你怕试出来他是伪君子,会大失所望!好妹妹,我这是为了你好,我要让你看清这骗子的真面目!”
郑瑶撅着小嘴辩道:“他不是伪君子,他是个真真正正的大好人,要说试探,我有什么不敢的!”
白巧悦喜道:“那好啊,我们明天就去瞧瞧!”
郑瑶好奇地看着白巧悦,问道:“怎么试探啊?”
白巧悦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明早你就藏在花园里看好戏吧!不过说好了,明ri不到好戏演完,你都不许现身!”
郑瑶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楚仁义回来找到郑四海,他们还在刚才那内室里闲聊,郑四海已将结识河南四侠之事,讲与大家听了。白中天倒是很喜欢金不换、殷勤和童钱三人傻乎乎的样子和没有心机的xing格。这时屋内几人已然熟知,无话不谈。
楚仁义来到时,众人正在谈论山东祁风寨之事。郑四海描述当天被祁风寨劫镖的情形,白中天听完,微一沉吟,说道:“祁风寨当年在山东称霸一时,闹得民怨沸腾,天下豪杰之士,均yu将之除而后快。但当时各路诸侯大小势力均在混战,无人去管这等山寨小匪。天下平定后,这几年并未听说祁风寨有何恶迹,我还道其见天下局势稳定,已然散伙!谁知此寨现下再次复出,又想sao扰百姓,我定要禀报朝廷,将之连根拔起,令其以后再也不能为恶!”
郑四海点头道:“确实应当将这批害人的魔鬼剿灭,如此一来,老百姓才有好ri子过!”这时他看到楚仁义回来,便问道:“刚才和瑶儿见到白二小姐了么?咦,瑶儿呢?”
楚仁义讪讪说道:“刚才我不小心惹白姑娘生气,现在瑶儿还在劝她,我无颜以对,只好先行归来。当真抱歉,白帮主,是我蠢笨,才惹得白姑娘生气!”他跟着便将适才之事说了出来。
白中天笑了笑,说道:“傻孩子,不是你的错,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就被我宠爱过头,是她乱发大小姐脾气,冤枉于你。还请楚贤侄不要介意!”
楚仁义忙道:“不敢,白帮主不怪罪,晚辈已是不胜感激,又怎会介意!”
白中天朝窗外看了看天se,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将要西下,便对众人说道:“我去外间瞧瞧,看还有无有其他客人须行招待,等会大家出来,一同用膳!”他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宋飞锁在此招待众人。
郑四海和段青山、宋飞锁聊起了以前相会时光,又互相叙述离别后各自所见,不一会已是晚间时分。
宋飞锁眼见大厅将要开饭,便请郑四海、楚仁义等人外出用餐。郑瑶已将白巧悦安慰平定,此时恰好归来。白巧悦不愿以双目红肿的样子出来见礼,只在房中用餐。郑瑶辞别于她,回到大厅,见到楚仁义和郑四海,便走了过来。
这时大厅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给白中天贺寿之人当真不少。幸而白府里三座大厅建造宏伟,这才摆下三十张酒桌,为前来祝寿的宾客提供足够坐席。
白中天安排众人就坐,端起一杯酒,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地说道:“后天便是在下的生辰正ri,很高兴众位朋友能提前到此为在下庆祝生辰,希望各位朋友今ri吃喝尽兴,我在这里先敬大家一杯!”说完,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众人也自各喝一杯。
这三座大厅中,共计三百余人,的确热闹非凡,众人不论相识与否,只要同座,便可攀谈。和郑四海同席中人,有几位听说祁风寨贼寇曾对其镖局动手,众人为求详闻此事,便与他畅聊起来。郑四海意yu力捧楚仁义,将当时情形说出,并称道,全依仗青城派师兄弟,才将那批盗贼剿灭赶跑,得以保住镖局。
郑瑶在一旁听了,便向楚仁义看去。楚仁义见她眼神之中充满疑惑目光,忙拉了拉郑四海衣袖。
郑四海回头,见郑瑶也向自己看来,忙敷衍了是地道出数言,来应付众人。打发完毕,他便闭口不语。
吃完晚饭,郑瑶径自朝自己客房走去,也不理睬楚仁义与郑四海。
郑四海忙一扯楚仁义,两人追了过去。
两人低头跟着郑瑶,走进她客房之中。郑瑶朝床上一坐,撅着小嘴不理二人。
楚仁义忙打开话匣子:“瑶儿,你怎么吃完饭就变得闷闷不乐,是否今ri晚宴,不对胃口?”
郑瑶侧过脸说道:“你明知顾问!”
楚仁义笑道:“是啊,我也自觉今ri晚餐食之无味,不如明ri我向白帮主一提,让他将餐宴用料变换一番,好么?”
郑瑶这时盯着楚仁义嗔道:“不关饭菜的事,你明知详情,就不肯说清,我不理你了!”
郑四海在一旁劝道:“其实,这与仁义无关。瑶儿,你心中藏有何事,要对爹爹说啊!”
郑瑶沉默半晌,那一双明亮绝伦的大眼睛渐渐湿润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她才哽咽道:“现在连爹爹和楚大哥都欺骗于我,我还能相信谁呢?”
楚仁义忙道:“瑶儿,我们怎会骗你?何故有此一言?”
郑瑶眼泪慢慢滴下,沾湿了被单,只听她轻声抽泣着,慢慢道来:“他们说,你们那一ri走镖之时,遇到什么祁风寨,还遭受了极大危险,以致镖局伤亡惨重。而你们却从未对我说起!我当时已觉不对,但发问时,却又难闻真言。你们不知,我是多么担心!”
只见泪水轻挂郑瑶睫端,便如清晨小草上的微露、夏ri初荷上的晶珠,将郑瑶这美过晨雾中桃花、赛过细雨下碧莲的人儿,映衬得更为俏丽,当真貌若天仙、美不可言。
楚仁义看得如痴如醉,待得缓过神来,忙柔声说道:“瑶儿莫要生气,其实此事没你想得那般严重,郑伯伯和我经历此战,均无恙痛!”
郑瑶轻声说道:“我并非生气,只是今晚席间听了众人对话,怕有一ri,你们终会离我而去。爹爹一向疼我,楚大哥也一直对我很好,我当真不舍与你作别。谁都希望一家人能长久相聚,永永远远不要分离。”说完,她又是几滴晶莹泪珠滴下,滴在被单上渐渐化开,也滴在楚仁义和郑四海心里,将心中的那份柔情与亲情渐渐化开。
郑四海说道:“其实当ri那一战,我们大占上风,敌人远非我等敌手。今ri不过为了在朋友面前一逞威风,便将那ri之事说得玄乎!”
楚仁义也接腔道:“是啊,郑伯伯只为赞我,有意将那一战说得危险,进而再把我说得英勇!”
郑瑶闻言,登时破涕为笑,说道:“你们骗人!”片刻后,她又说道:“但我仍担心你们,以后还是不要押镖为好!”
郑四海笑道:“好了,乖女儿,我答应你,本次归家,我就将这四海镖局解散,或是让孙达带领李清、瞿正明照应镖局。爹爹从此以后,不再管理镖局,如何?反正以前挣的银子,也够咱们花上几辈子了!”
郑瑶笑了,如鲜花盛开般艳丽。她挽着郑四海的胳膊,问道:“爹爹,女儿让你放弃镖局,让你放弃一生心血,我是否自私?你也别一时意气,为了女儿放弃你的理想!”
郑四海看着郑瑶笑脸,柔声说道:“放心吧,瑶儿,没有什么比你更为重要,你是我的乖女儿,只要能让你一生一世开心,就算让我倾家荡产,都毫无怨言,莫说只是放弃一个镖局!”
楚仁义见此一幕,眼眶也渐渐湿润。他打小就无父无母,从未感受过父母疼爱,此刻看到郑四海对郑瑶的疼惜之情是那样浓烈,不禁心有感慨。他想到了师父,师父从小将他捡回养大,就如同亲生父亲一样,对他关怀备至、和蔼可亲。他想,此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形容全天下父母对子女的爱。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词句,能完全表达出父母对子女那无私又深厚的爱。父母可以为子女放弃一切,只为了儿女能够生活得更加舒适、更加开心。虽然“一切”只是短短两字,但其中却包含所有内容,也许这里面囊括了对儿女有着极大意义的事物。为了儿女幸福,他们宁愿自己来承受痛苦。
这时楚仁义也饱含热泪,缓缓说道:“瑶儿说得对,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也许就是一家人能长长久久地、开开心心地相聚一处,永不分离!”言及于此,楚仁义便紧紧握住郑瑶和郑四海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三人都是热泪盈眶,对视了许久,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最终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