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帮主从不恃宠生骄,他虽得皇上器重,却一向不喜在人前提起。这严庆宏与白帮主便有所不同,仗着家中财力权势,善欺他人。近几年,济世帮当中,有许多人对此看不顺眼,均曾出手相阻。他怀恨在心,因此总是借机寻仇。本次定是又找了个好理由,前来生非!”
段青山一声冷笑,点头称是。郑瑶在一旁听了郑四海言语,说道:“此人依仗权势,欺压百姓,与路上所遇官兵一般,均非善辈,我可不喜爱此等恶人。只希望白帮主能点化于他,若是能让他与人为善,那是最好!最不济,也要令其今后不再作恶!”
段青山笑了笑:“世侄女真是天真可爱,此等想法是好,但对于这种人不要寄望甚高,只因他们总会令你失望。对付此类恶人,不可以道理相论,空口白话,对其绝无用途。此等顽徒,就算是白帮主亲临,又怎可点化?依我所言,最好来点实际的,以武力定胜负,甚为可靠!”
郑四海朝段青山一笑道:“段老弟还是那般冲动,武力并非万能,不可解决一切麻烦,反而会带来更多问题。不过,看这群人来势汹汹,绝非善与之辈,此事难了。咱们还是先看白帮主怎么说吧!”
白中天听严庆宏张口混蛋、闭口混蛋,而其所骂之人,必是自己府上宾客。他心中气愤,正se道:“严老板,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此中众人,均是白某朋友,请你不要侮辱我席间贵客!”
严庆宏一声冷笑,斜眼看着白中天,说道:“这个混蛋,确是打伤了华确生华帮主!我就是要叫他混蛋,你能把我怎样?”
白中天一脸正气,说道:“辱人者自辱,你侮辱别人,就等于侮辱自己。心地纯良之辈,绝难口出辱人之语,只因他们心中所存,均是善良之念,口中所发,也都是善良之言。而心肠恶毒之人,脑海中均是肮脏念头,说出的话也都是恶毒言语。因此,根据一个人的言行,便可看出此人心灵。一个人若是口出恶言,就等于令众人知晓,他自己是个无德之徒,看似他在侮辱别人,其实他正是在侮辱自己,不是么?”
众人听了,均喝了声彩,纷纷说道:“白帮主此言jing辟,严庆宏该当无地自容。”
严庆宏闻言,登时怒火中烧,说道:“我此时不与你逞口舌之辩,你快让段青山出来,就华帮主一事,我要与他理论一番,让他还帐!”
众人听了这话,均朝段青山看去。段青山恼羞成怒,yu上前拔剑与之相斗。
楚仁义见状,忙挡在他身前,说道:“段前辈,此处是济世帮之地,白帮主自然会为你解决一切,你暂且忍耐,先不要上前争执!”
段青山推开楚仁义,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与华确生的私人恩怨,我不想将济世帮牵涉在内,也不想托庇其中。”
楚仁义一把将其抓住,说道:“我知道您武艺高强,自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但这毕竟是济世帮的地盘,您若贸然出手,是否会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郑四海也劝道:“是啊,你是白帮主宾客,在此处,他有义务助你出头。若是你坚持不让,那就是瞧不起他,失其颜面!”
段青山思索片刻,觉得郑四海和楚仁义之言有理,便不再上前。
白中天闻及此处对话,与楚仁义等人相视一笑,转头继续对严庆宏说道:“不知道段大侠何处得罪了华帮主,要严老板出面找回场子?不如就请你将整件事说出,好让我们大家评个理,如何?”
严庆宏一口应道:“好啊!我就将事件始末讲出,请大家评理。到时看你段青山这个缩头乌龟,还能躲在谁的屋檐下!”
段青山冲上前去,拔剑出鞘,指着严庆宏怒道:“你说谁是缩头乌龟?”
严庆宏身边一人身法甚快,见段青山冲了上来,他身形一晃,便挡在东主身前。
严庆宏冷笑道:“谁是缩头乌龟,自己心里清楚,你若是先行动手,那就是自认理亏,到时看白中天还会不会保护你这懦夫!”
段青山气炸了胸膛,立时便要动手。白中天忙伸手拦住,继而对严庆宏说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严庆宏冷笑道:“我就这般辱骂于他,你待怎样!”
白中天依然正se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辱人者自辱,你所有言行,大家都在看着!华帮主此事,到底怎样,你快说出来,莫要耽误时辰!”
严庆宏不慌不忙道:“此事说来话长!当ri华帮主带领下属,提着一包黄金,正在归途之上,谁知冲出几名强盗,硬要抢夺他手中金银。华帮主当然不肯放手,双方便斗了起来。那批贼人敌不过他,被教训一顿,夹着尾巴逃了。没想到,就在他回到帮中之时,那贼人带着段青山前来找回场子。段青山这龟孙子武艺确实不俗,华帮主非其对手。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与下属当时均负伤而走!此事之后,他心中气愤难平,前来找我助其出头。而那包黄金自然落在了段青山手上。我今ri前来,不仅要为华帮主出一口气,还要讨回所失黄金!”
段青山“哼”了一声,厉声对严庆宏喝道:“好啊!大伙都称你为恶霸,可见你平ri欺害百姓、无法无天。今ri你是和我单打独斗、一决胜负呢,还是你们众人,群起而攻?”
严庆宏冷笑道:“我不通武艺,自然不会与你单打独斗,但你也不配让我们众人一同出手。今ri我请了一位绝世高人前来讨还公道,你能和他交手也算是一种荣幸!哈哈哈哈!”他想到段青山将要面临的窘境,便大笑起来。
段青山也冷笑道:“如今天下好手聚集于此,还有江湖上绝顶高手——白中天白帮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高手能在白帮主眼前献丑!”
这时严庆宏身后转出一人,此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臂膀肌肉虬结,看得出气力甚巨,一身外家横练,想必武艺不凡。他身着一套华丽衣饰,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衣衫与相貌甚不相配,不知是何来头。
严庆宏介绍道:“这位便是少林寺俗家第一高手何启传,他武艺深不可测,你能与他对阵,是你这辈子的荣幸!”
段青山“嘿嘿”一声冷笑:“井底之蛙,自命不凡!”
何启传本在严庆宏府中做客,本次受他之邀,到白府中来,是为了评论是非,并无动武之念。此时听了段青山这话,何启传登时心中不平。他是个火爆脾气,立时便要动手。
白中天忙上前阻止,并向段青山问道:“段大侠,你与华帮主的恩怨是非,是否真如严庆宏所言?此事如何,我相信你绝不会做那无理取闹之事。你把真相说出,好让大家评理!”
段青山点了点头,将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那一ri,我带领五个徒弟,正在江浙一带游玩,突然见到‘独行客’李子石和另外几个好汉,满脸是伤,在道上狂奔不止,看样子是为人所伤。于是,我便上前拦住他们,查看发生何事。哪知听了他们的话,我登时气炸胸膛。原来李兄与几位朋友被人偷了一批黄金,待得追到那些偷金贼时,贼人非但不还,还将他们痛殴一番。本来若是真真正正的小贼,他以此为生,偷了不还,我也无话好说。我虽痛恨这等贼人,但他们明摆着是偷,此举尚可说是名副其实。咱们逮住了这等恶贼,杀之而后快,那也是天理所在,此等是非,无人可论!咱们若是技不如人,那也无法可想。但偷金子的人,竟然是浙江一带,鼎鼎大名的海井帮帮主华确生,他打着帮会帮主的旗号,却干此下三滥勾当,那是大大的欺世盗名!李子石号称‘独行客’,缘由他时常一人独行。而他也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侠客,此次邀同数人,一起护送这黄金,必定是有要事。那华确生却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别人金子抢来,这和拦路打劫的盗匪有何区别?”
李子石本次也在白中天府上做客,见状忙走上前来。
白中天听了段青山之言,点了点头,见李子石从人丛中走了出来,便问道:“李兄,你和那几位朋友护送这批金子,所谓何事,不知你能否相告?”
李子石恭敬地向白中天一揖道:“事情是这样的。半月前,我从齐鲁之地动身,前往江西老家。一位经商的朋友正巧也有一批金子要运送至赣中,他知晓我此行所向,便请我帮忙护送。其余几位一路同行的朋友,就是他下属。”
白中天点了点头说道:“有李兄护送,的确安全得多!”
李子石谦虚道:“白帮主过奖了,在下虽然武艺平平,但咱们江湖上的好汉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然答应帮别人护送财物,那就应当护送到底。谁知那ri中午,我们在一家小店歇息,我一时内急,去了趟茅房,留下那几位朋友看守金子。没想到我出来时,这几位朋友就告诉我,他们一时不查,上了小偷的当,被那贼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笔金子盗去。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便朝那盗贼追去。老天开眼,终于让我追上了那伙盗贼。看到他们手中的沉重包裹,便知那是我们的金子,我等自然上前索要。”
李子石顿了一顿,朝华确生瞪了一眼,继续说道:“谁知他们怎么都不肯承认,硬说那笔金子不是自我们手中偷来的。当时情形,现下我仍记得清楚,他们明明拿着我那特制包裹,且包裹中确是黄金。那布包乃是我那经商朋友特意制作的,咱们一群人不会辨错。我上去与华帮主等人交谈,yu待要回黄金,可他们偏偏不还,最终他见我们几人坚持索要,一怒之下,便将我等打伤,有一位兄弟伤势严重,只怕要终身残废!”说到此处,李子石气愤填膺,目眦尽裂,双眼盯着华确生,满腔怒火似乎就要从那睁圆的眼中喷出。
这时段青山接口道:“李兄等人,被华帮主一伙偷去金银财物,咱们暂且不论。而李兄前去索要之时,华帮主不仅不yu给还,还将其打伤。那在下既然撞上此事,就不得不管,不然怎么对得起这颗行侠仗义之心!”
严庆宏冷笑道:“哟,还真看不出,你这个缩头乌龟,还自认为行侠仗义?唉!你当真不晓自知之明为何物?不论你心中如何作想,但你所做,均非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之举,反而是胡乱伤人,鲁莽之极。今ri你就要为这莽撞行为付出代价!李子石刚才所言不尽不实。华帮主,请你将当ri所发之事,向大家讲个明白,相信众人都会赞同有道理的一方!”说完转头看着华确生,要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