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个树杈间,古尔夫奇怪地卡在了那里:两条腿与粗大的树枝纠缠在一块,上半身则向后仰着,悬在了半空中。那的确是一个会令人感到眩晕的姿势,在几百米高的悬崖边上倒挂着欣赏美景,而且这个美景中竟然还包括一个正在喷发的火山,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幸运了,不是吗?
“时间到了,你这个混蛋!”古尔夫看起来真的要吐了,但他已经从两腿间的空隙中看到了齐朗,这也使得他重新找回了力量——骂人的力量。
齐朗把绳子的下半部分都甩了过去,自己则踩着探出来的岩石和树枝慢慢地向古尔夫靠近。正在此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从半空到访,在它的嘴里还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哇……哇……”
是那只白颈乌鸦!它竟然也从火山隧道里脱险而出,而且它这时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围在两人的边上扑来扑去的,好像刚刚吞掉的那颗灵石矿石对它来说也很难消化,它必须多活动活动,才能让胃里更舒服一些。
对于这些难看的鸟类,齐朗也知道一些,它们丑陋、贪婪,最爱吃动物尸体之类的腐食,它这会儿出现在这里,大概正在期盼着一具新的尸体的出现吧。但自己的好朋友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齐朗怎样也不会容忍这只难看的乌鸦再打这样的主意!
“滚开,滚开!”齐朗恨恨地骂着。但那白颈鸦看起来却始终不肯放弃美餐一顿的想法,仍在一旁兴灾乐祸地狂叫。
这鬼东西!齐朗真的愤怒了,难道就连这样一只禽兽也想落井下石,在勇敢的旋锋军士兵落难时,一心想着把他变成自己的食物吗?
齐朗摆直了身子,将两脚踩到了一块石头上,一伸手从背后扯下了自己的弓箭——既然它存心想来找麻烦,那就给它些好看吧!
然而,还没等齐朗做好瞄准准备,那只乌鸦已经把身子向上拔了起来,笔直地冲上了云霄,很快就消失在了眼线之外,不过那嘲笑般的叫声仍然传了回来:“哇……哇……”
“别管它了,先顾顾我好吗?”古尔夫又有气无力地叫了起来,“我的脑袋已经充血过度了,而且我估计我也快要尿裤子了!”
“好吧,好吧。”齐朗这时敢保证,如果古尔夫有任何命令,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服从,“我到了,你看到我了吧?来,把手给我!”
但古尔夫却好像端起了架子,偏偏把两手交叉着抱在了胸前:“我可以把手递过去,但你可不可以发誓,你绝对不笑我,而且也不会向别人说起今天这事?”
“为什么,你真奇怪?”对于古尔夫这时表现出的怪异禀性,齐朗感到很挠头。
“你别管,发誓就是了。”
但齐朗已经完全被喜悦冲了头脑,能够救到古尔夫的性命就已经足够了,别说是发誓不透露这里的一切,就是让他和古尔夫交换位置,在那根树杈上倒吊着整整一年,他也乐于接受。
“好吧,好吧……我向上帝发誓。现在,快伸出你的手吧。”
他看到古尔夫的麻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但那只手总算是伸了出来。
终于抓到了,那只手湿漉漉的,看来古尔夫的汗水爆发了。
古尔夫把双腿放松了些,前后乱踢着摆脱了那些树枝的纠缠。他需要尽快把身子正回来,要不然可就真的该要呕吐了。
齐朗配合着古尔夫的行动,等到他坐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向怀里一扯——但是他滑脱了!
他真的是太滑了,比刚钓上钩的鲇鱼还要滑!
“古尔夫!!”齐朗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瞪圆了眼睛向身下望去!
古尔夫还在!
他抓住了绳子,但这一下子也把他吓得脸色煞白,齐朗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双肩正在发着抖。
“你这混球想摔死我吗!?”古尔夫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如果不是双手都紧紧地抱着那根麻绳,容不出闲来,他一定会举起自己的弓箭,对准齐朗的屁股来上一箭,“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不能稳当点儿?”
“对不起……”齐朗正想进一步表达歉意,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刻,古尔夫就在身下,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袍子的后摆已经破了两个大洞,两朵红晕正羞涩地浮在屁股的那两个半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