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轩的颜色落在了灰袍男子的侧脸上。灰袍男子形容枯槁,神色疲倦,褶皱的皮肤看不出年纪几何,阴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风,撩动着灰袍,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二师兄,何必呢?”沐子轩淡淡的问了一句。
灰袍男子止不住的颤抖。“何必呢?你说何必呢?老匹夫灭我满门,这个仇,我怎可不报?”灰袍男子的声音依旧是嘶哑难辨,情绪上的波动让他的声音更加难听:“老匹夫以为我少不更事,桀桀,我记得,我都记得。”
沐子轩没有被灰袍男子的怪异所吓倒,缓缓的在长堤上踱步。“二师兄,这件事我不想多辩,你也知道师父收了你家人的缘由,你一门二十四口早就变成了孤魂厉鬼,若不是师父收了他们,二师兄现在只怕也成了孤魂野鬼。”
灰袍男子转向沐子轩,冷冷的道:“照你这么说,我还要谢谢老匹夫了?”
沐子轩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个二师兄向来性格乖张,若是逼得太急,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哼,一家人团团圆圆,活着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老匹夫让他们坠入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轮回,这笔账,我怎能不与他好好算清楚?这些年,我在十二支长夔门对他也是言听计从,他的恩情,我还了。我与他之间,只剩仇恨。”灰袍男子说话间,手里握着一个骨头,骨头上血色缠绕,竟像是从一个活人身上剥下来的一般。
“那,大师兄呢?他总与你没仇没怨,你为何连他也不放过?”沐子轩终于道出此行的目的。
“他?他的确和我没仇没怨,而且当年也挺关照我,要怪就怪老匹夫太过宠溺他,我等了这么久,只等到这一次绝佳的机会,我不会错过的,绝不会。”灰袍男子仰起头,长出一口气,似乎加害余杭,对他来说,多少也是无奈之举。
阳光有些刺目,灰袍男子仿佛忍受不了阳光的灼烧一般,连忙抬起了手,挡在头顶上。
沐子轩皱了皱眉头,阳光晒在灰袍男子身上,飘散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沐子轩有些心疼,颤声问道:“二师兄,值得么?”
灰袍男子显然意识到这种恶臭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当下把灰袍裹得更紧了,灰袍男子直视着沐子轩,冷冷的反问道:“你呢?屈身在十二支长夔门,又值得么?”
“什么?”沐子轩警惕的看着灰袍男子。
“江边那一手分筋断骨、泼墨挥毫,老匹夫只怕也没这般神通吧?”灰袍男子逼视着沐子轩。
沐子轩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十二支长夔门至江流集一带,何曾有过劫匪,原来竟是二师兄的安排。”劫财劫色,如此荒诞的桥段,定然是熟悉大师兄为人的二师兄所唆使,没受伤之前的大师兄,对劫色的强盗,断然不会容情。
“不错!是我安排的。”灰袍男子满不在乎的承认了,他熟知余杭的秉性,安排了这么几个劫匪,为得便是让余杭亲手杀人这几人,跳梁小丑,本就不是余杭的对手。却哪知,重伤一场,余杭变得这么怯弱无能,竟然向几个蟊贼屈服。“我特地为余杭挑了一个阴历阴月阴时出身的人,没想到余杭竟然没有杀了他,可惜了我的计划。”
灰袍男子说完,不等沐子轩答话,纵身跃进了激流之中。“要想护住余杭不难,三日后,这四道符贴在余杭的房门之上,厉鬼便不得近身。”灰袍男子语毕,从水中飘出了四道符咒,正落在沐子轩的脚下。
沐子轩思量片刻,沉声问道:“我怎么能相信你?”
“你应该知道,我的目标只有姜夔。”灰袍男子在水底应了一声。
沐子轩捻起了地上的四道符咒,认认真真收好,对激流拱了拱手道:“多谢二师兄了。”
激流声响,再无灰袍男子嘶哑的声音传将出来。
一整天,余杭都把自己和婉儿关在房间。即便是午饭,余杭也是草草吃完,之后,便拽着婉儿又躲进了房间。
沐子轩大为吃惊,大师兄与婉儿关系甚笃不假,可也没到了朝夕相处的境界,难道昨晚大师兄与婉儿之间发生了什么?沐子轩胡乱的揣测着。
沐子轩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快步向余杭的房间走去,大老远,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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