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清晨,天晴,微有风。
余杭独自一人站在一处亘舒的绝壁上,双手背负在身后,气定神闲的闭着眼享受这祥和的光景。古人登高临远望景抒怀,大抵不过如此。
“小畜生,你到底跳不跳。”姜夔激动的声音从下方传了过来,顿时将余杭从古人的心境里拉回到绝望的现实中。
“师父,您老人家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跳崖呢?这跟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余杭看着山崖和地面的距离,大约有百米之高,就是成龙来了,也不一定敢跳。
“为师这是为了唤醒你沉眠的记忆。”姜夔捋了捋胡须,说的话总是这么的有理有据。
“你不是天天在唤么,为什么今天要赶尽杀绝?”余杭半蹲在山壁上,冲着底下的姜夔咆哮道。
姜夔气的一阵吹胡子瞪眼睛:“小畜生,你还好意思提。这么些天你跟为师耍了多少卑鄙下流的无耻手段,你自己想想!”
“师父,这不能怪我,每次你都说用我生平最厉害的武学,我怕下手轻点,你会觉得我看不起你。”余杭红着脖子争辩道。
“你你你……”姜夔为之气结,说话磕磕巴巴,一根指着余杭的手指上清晰可辨的几个齿痕,想来必和余杭脱不了干系。“你不要侮辱了武学。今天你跳得跳,不跳也得跳,记住今天,五月初九,说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个小畜生的祭日。”姜夔越骂越气,越骂越狠,让人听了只觉这对师徒必是久不和睦。
余杭颤抖着伸出半个头,目测自己与地面的距离,一百多米的高度,说起来不是很高,但是跳下去的话,这显然不是一个安全的高度。在余杭的认知里,这无疑是自杀的行为。
而在姜夔的认知里,这区区一百米的高度根本不值一哂。
“跳吧,为师不会害你的。”姜夔收拾了前面的激动情绪,平静且严肃的告知余杭。“运气于丹田,想象自己是一只鸟儿,扑楞着翅膀往下落。”
“鸟你妹!”余杭在心里怒骂。“要能想,老子直接把自己想成轰炸机好了,直接一个汽油弹投下去炸了你。”
“相信为师,很简单的,这一切你本来就会,只是暂时忘记了,跳吧,如果不能成功,此行秦皇陵恐怕是吉凶难测。”姜夔继续心平气和的开导余杭。
卧槽,这跳下去都没命在了,还测个毛的凶险。余杭一脸不以为意,总之他是打定主意不会跳的。
“大师兄!”不知何时,婉儿也来到了山脚下,婉儿身后还跟着沐子轩等一众人,众人一脸急切的看着余杭,仿佛围观群众在围观轻生少年一般。只是围观群众非但没有制止跳崖的行为,反倒是鼓励起来。“大师兄,跳吧,这点高度,难不倒大师兄的。”
婉儿紧握着拳头,为余杭加油打气。
是不是真的?余杭对此持怀疑态度。
“大师兄,放心的跳吧,子轩记得第一次跃上这座山,还是大师兄拉了子轩一把呢。”沐子轩一脸期待的望着余杭,看样子好像恨不得想冲上去跟余杭一起跳崖一般。
真的么?余杭依旧是怀疑。
“余杭兄弟跳吧,当日你在客栈扔了我一筷子,我就知道你并非凡夫,这区区高度,你闭着眼跳都没事的。”王莽粗声粗气的劝慰着余杭。
也许跳下去真的没事!余杭的怀疑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伸头看了看山底,一百米也不是很高嘛。
“大师兄跳吧,**说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用你的生命去证明牛顿的万有引力吧!!!”莫晓声情并茂的朗诵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
“滚蛋,这话压根不是**说的,是司马迁说的!”余杭站在高处和莫晓探讨起学术问题。
“小杭,看你身后是什么!!!”赵飞燕一惊一乍的吼道,却并未劝余杭跳下来。
余杭猛回头,尿差点给吓了出来。
“卧槽,蟒蛇!”余杭惊呼一声。不由分说,纵身一跃跳了下来。跳跃的一瞬间,余杭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如同泰坦尼克号里面的罗斯一般,果真将自己幻想成了轰炸机。
蟒蛇?哪有?众人一脸疑惑,赵飞燕却是笑的狡诈非常。
跃下的余杭不降反升,居然以一种及其违背物理学规律的姿势滑翔起来。
“什么情况……”众人仰头看着余杭,一脸的不解。
姜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欣喜若狂的说道:“鸟渡术,竟然是鸟渡术。”
“师父,什么是鸟渡术?”莫晓天真的问道,作为现代的马克思主义学者,她的三观饱受摧残,不耻上问却也不得不问。
“你看过群鸟渡过山脉么?如果它们一直扇动着翅膀,势必会耗费体力,进而越不过险峰,但是鸟儿聪明就聪明在很多时候,它们并没有扇动翅膀,而是张开翅膀滑翔,借助风的力量,越攀越高,毫不费力的越过险峰,这便是鸟渡术。又名群鸟渡山之术。”姜夔认真的为莫晓解答。
“那大师兄没有鸟儿的翅膀,为什么也能像鸟儿一样呢?”模仿鸟儿滑翔,起码要有一双翅膀吧?
“是真气,杭儿用真气给自己镀上一层无形的翅膀。”姜夔抚摸着胡须,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他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
“鸟渡术,大师兄能像鸟儿一般滑翔,岂不是成了鸟人?!”莫晓为自己这番见解欢呼雀跃,握紧拳头大声吼叫:
“大师兄,你是个鸟人!”
正闭着眼计算着什么时候落地的余杭,陡然间睁开眼睛,怒目瞪着莫晓,回了一句:“你才是鸟人,你们全小区都是鸟人!”
余杭一开口,凝聚在丹田的真气,陡然间涣散开来,顿时,余杭像是火箭分离的助推器一般嗖的坠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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