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的时候,那只黄皮子又不见了踪影。
连续三天,黄皮子就像定时的闹钟,准时出现在棺材盖上。
赵夫人心慌意乱,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于是向赵老爷子提议趁早把三郎的尸体埋葬了。
赵三郎是在半路上死的,早已过了停灵的七日期限。
但是因为赵老爷子舍不得随便挖个坑把自己的儿子埋了,所以回家之后,他还想在家里停灵七天,给三郎一个完整的葬礼。
现在听说了这样的诡异事情,赵老爷子也有些犹豫了,于是答应了夫人的请求,让家丁下去准备,计划翌日天亮出殡,把棺材抬到后山去埋葬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蒙蒙亮,赵家庄的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所有的家丁丫鬟都穿上了白色的丧服,手腕上系着黑色的棉纱,一个个面容悲戚,整个赵家庄的气氛非常凝重。
赵老爷子挑选了八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负责抬棺,八个家丁用粗麻绳将棺材捆绑在两根圆木上面,然后分成左右两边,一边四人,大声喊着口号,晃晃悠悠地将棺材抬了起来。
棺材一抬起来,八个家丁都感觉不太对劲,奇怪了,棺材为什么变得那么轻呢?
他们八个人刚开始以为棺材很沉重,但是没想到棺材抬起来之后却是轻飘飘的,棺材里好像没有装着尸体。
其中一个带头的家丁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棺材盖,发现棺材盖钉得死死的,并没有撬开过的痕迹。带头的家丁也就放下心来,招呼着众兄弟呼哧呼哧抬着棺材一路往后山走去。
朦胧的晨雾还没有散去,一支近百人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出了赵家庄大门。
这近百号人全都穿着白色丧服,有的还戴着白色尖帽子,就像地狱里走出来的阴兵。谁要是大清早的撞见这队人马,估计还以为是撞鬼了。
前面是一支丧乐队,有的吹着唢呐,有的吹着喇叭,还有的摇晃着铜铃铛。后面跟着的人一边走一边往天上抛洒纸钱,风一吹,那些纸钱漫山飘飞,白花花的撒了一地。
赵老爷子和赵夫人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神情悲痛,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赵家兄弟跟其他的一些亲戚朋友紧随其后,一路呜呜咽咽的走向后山。
后山有一块山坡是赵家的地,算是赵家的祖坟,赵家的列祖列宗都埋葬在那里。
来到赵家坡,点燃香烛,抛洒纸钱,一行人拜祭过赵家先祖,然后赵老爷子指挥家丁挖土。
等到入土时辰的时候,土坑也差不多挖好了。
“三郎,你安息吧!”赵老爷子摸着棺材盖,恋恋不舍地看着冰冷冷的黑色棺材,忍不住老泪纵横。
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赵老爷子沉浸在伤心里面没有听见,还是负责抬棺材的那个带头家丁听见了,他诧异地问赵老爷子:“老爷,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赵老爷子止住哭泣,支起耳朵仔细凝听了一会儿,登时脸色大变,后退两步,有些惊惧地指着棺材:“棺材……棺材里面……有动静……”
清晨的迷雾还没有飘散,赵家坡上仿佛吹过一阵阴风,在场虽然有上百号人,但是每个人都感觉心里发毛,脊背一阵阵地生寒。
赵家坡上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具棺材。
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虽然细微,但是每个人听上去都感觉很尖锐,就像是……就像是爪子在挠东西的声音?
在场众人心头一跳,难道是诈尸了?
在古人眼里,诈尸是一件非常不祥的事情,赵老爷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黄皮子是通灵之物,听说每天夜里都有一只黄皮子趴在三郎的棺材上面,是不是黄皮子引起的诈尸呀?”
“老爷,这……这可怎么办呀?”赵夫人脸色苍白,心中的慌乱更甚。
“开棺!”沉默半晌之后,赵老爷子做出了一个沉重的决定。
啊?!
下面的那些家丁满脸困惑地看着赵老爷子。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通常房装殓入棺之后就不会再打开棺材了,这样做意味着对死者不敬,这是丧葬习俗里的大忌。
“老爷,这好像不太妥吧?”赵夫人担忧地说。
赵老爷子冲着那些家丁大声喝骂道:“你们全都聋了吗?我叫你们开棺!三郎是我的儿子,就算诈尸了也是我的儿子!我倒要看看,棺材里究竟有什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