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润,或许你应该去问一下原因,不要总是一个人去扛着,把你想说的都去告诉她吧!”
自庆功宴伊始,柳承敏在门外的劝解一直徘徊在聂子润的脑中,像是在干燥的杂草中扔进了一颗火星,又似是在夯实的堤坝上钻了一个小孔。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已经松动了他拼命固守了三天的心防。
是继续逃避下去,保留着最后的一丝幻想,还是去问清楚一切,彻底做个了结?
聂子润真的为难了。
会是一场悲剧吗?面对死亡威胁都能淡然处之的他第一次胆怯了,因为聂子润根本割舍不下心中对那道身影的执念,他害怕再品尝一次三天前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悄无声息,又无孔不入,残酷得让他找不到任何一种可以自我保护的办法。
郑秀妍至今的沉默,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希冀。说起来有些幼稚可笑,但至少他固执地认为,就这么相互沉默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后再相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双方都不用过于尴尬,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这样的结果是他自己想要的吗?
一杯又一杯,都说酒精能让人麻木,为何自己却越喝越清醒了呢?
不过酒精也不是毫无用处,加速了人体血液的循环后,先前的胆怯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份军人磨砺出来的血性和刚强,被柳承敏点拨后的聂子润开始意识到自己先前的逃避是在自欺欺人了。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与其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如再努力一次,最坏的结果。不外乎自己躲在角落慢慢舔舐着伤口,等待时间慢慢去淡化那份伤痛。
一路上,聂子润尽量放缓着脚步,脑中不停地盘算着一会见面的说辞,可是宴会厅到洗手间的路程真的太短了。短得他还没有相处头绪,人却已经不知不觉地跨进了洗手间。
宽阔的洗手间呈“品”字形状设计,两间并排的男女洗手间外是一间公用洗漱间,聂子润的身影,就这么清晰地倒映在了巨大的墙镜中。正在洗漱台前洗手的郑秀妍和郑秀晶,一时间都怔住了。
“子润oppa。好巧啊!”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郑秀晶慌忙转过身子,脸上挤出了一抹略带慌张的笑容,一边问候着聂子润,一边悄悄拽了拽还在呆愣中的郑秀妍。
“哦,来上洗手间?”还没有想好说辞的聂子润下意识地就回应了一句,话已脱口而出。不过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十分白痴的问题。
他也同样缺乏足够的准备,只是凭着一股酒劲,才会跟着来到这个地方,这一刻,聂子润的脑中相当紊乱,刚才想到的一些说辞,一瞬间都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
“呃子润oppa也是来上洗手间吗?”毕竟还是年纪小。以往古灵精怪的郑秀晶此刻也跟着嘴拙了起来,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跟聂子润一样的错误。
她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如何缓和尴尬的气氛上,见自己的姐姐还没有回过神来,不得不又悄悄掐了一下郑秀妍的手臂。
这样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聂子润的眼睛,目光不自觉地就看向了郑秀妍光滑白皙的手臂,有着蕾丝衣袖的映衬,很漂亮,也很精致。不过空无一物的手腕很快又提醒着聂子润三天前她的失约,刹那间,心中再次刺痛了起来。因为有太多的为什么他想去知道了,他想听听她的答案!
另一边,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郑秀妍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的内心同样无法平静。心慌,畏惧,又有些迫切,甚至带着一丝丝巧遇后的雀跃,各种滋味顷刻间一起涌上了心头。
只是当她发现聂子润的目光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腕时,强烈的心虚又让她第一时间把双臂背到了身后。实在是太巧了,自己因为来洗手间不得不卷起了衣袖,偏偏这个时候他来了。
他一定是注意到了,怎么办?慌乱中,郑秀妍想起了郑秀晶教给她的说辞,顾不得多想的她立刻开口道:“秀晶秀晶喜欢,所以借给她玩几天!”
一贯的清冷早已不在,心中只剩下了忐忑和内疚,绯闻在前,她不想因为手链再让事情雪上加霜,只想着等一阵先找机会解释清楚误会,然后再想办法告诉他手链丢了的事实,以获得他的原谅。今天是他的庆功宴,他应该高高兴兴地过完这一天。显然,郑秀妍不认为现在是一个解释的好时机。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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