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粒檀珠中都生出一尊佛陀来,俱都慈眉善目,双手合什,喃喃念诵经文。
许恋碟周身动荡不安的煞气,立时为之一顿,而后逐渐收敛淡去。
见得姐姐无碍,许听潮才侧头往下看去,面神色瞬间变得冰冷!
手法诀变幻,周天星辰大阵中道道星力翻卷搅动,把下方大地犁得山峰崩塌,河川绝流!
这般景象惨烈已极,孟言三人,还有摩陀老道,细柳,赤毛巨猴,宓不瘟,长庚,哪个不为之侧目?但细细看来,陨落之人其实并不算多,除了偶尔几个躲避不及的炼气修士,就只有元神不曾逃得性命,尽被星力搅成齑粉!
孟言三人见了,才算放下了担心。这小子固然在犯浑,倒不曾失了分寸。
仙府大门忽又洞开,敖珊敖凤急急奔出,一左一右紧紧抱住许听潮双臂。
敖珊夹在许听潮和许恋碟之间,此刻已是泪眼迷蒙,无意识地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敖凤则怒目而视,两眼中几欲喷出火来,只眼角隐隐泪光,以及目光深处的惊惧,显出她心中真正的心事来。
如此小半日功夫,拜月神教山门已被翻了几番,处处皆是狼籍的新鲜土石!
做完此事,许听潮面倦色更甚,也不回头来看,只沉声道:“姐,从今而后,就让小弟来护你周全!”
许恋碟又是感动又是温馨又是害怕,含泪连连点头。
许听潮这才笑了。
“既如此,不如一鼓作气,将那阴魔宗也破去。这东极大地,八十年前就该是太清别院的。”
“此事大妙!恭喜师兄修为大成!”
孟言笑呵呵地遥遥拱手。焦璐也是满面欣慰,这孩子,纵然还是那般性子,却已懂得收敛,倒让人放心不少,当下故意板着脸:“哼!还不快快动手?”
安期扬连伸大拇指:“师侄儿,可得给你家师叔留几个过过瘾!”
许听潮疲倦地笑笑:“少不得要劳动师叔!”
安期扬顿时大笑!
拜月神教和阴魔宗同在东极,联手共抗太清别院,彼此宗门相隔不远,说话间,飞梭已来到阴魔宗山门空。摩陀老道抢先道:“老弟,你且好生歇息,此番就由哥哥出手,如何?”
“如此,有劳哥哥了!”
摩陀老道大喜,总算听到你这小子叫一声“哥哥”了,不枉这些年的苦心!这老道翻手取出那抹布一般的总阵旗,叫声“且看老道手段”,把手中小旗一挥,漫天星斗便交错换形,数之不尽的纤细星力丝丝缕缕洒下,插进下方滚滚黑云中!
与许听潮驱使之时那般惊天动地的景象不同,此刻周天星辰大阵好似那春夜细雨,润物无声。梭众人往下看去,眼瞅着翻腾的黑云逐渐淡去,露出被遮掩的山川草木!
护派大阵一破,阴魔宗宗门再没有遮拦!摩陀老道也似许听潮一般,炼气修士尽数放过,只催动丝丝缕缕的星光将元神缠住!
这般景象,看来软绵绵的毫无力道,众人却知此老果真如他自己所说,阵道造诣极其高深!这才多久,就将阴魔宗护派大阵破去,元神修士尽数诛戮,却并未损及一草一木,也不曾误伤哪怕一个生灵,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安期扬却是看得十分憋屈,正想说些什么,而别忽然响起一阵连环闷雷般的声音!
“好威风!好煞气!哪里来的山野魔头,真当我巨人界无人乎?!”
东方天际忽然现出十余道各色遁光,甫一现身,就分散开来,将漫天星光团团围住!
“陶道,孟院主,焦家侄女,安期师侄,还不快快出来相见!这魔头灭得拜月神教和阴魔宗,就灭不得你太清别院乎?!”
此人言语中隐含滔天怒火,飞梭之,众人却都哑然失笑。到得此刻,这些老怪似乎都不曾真正弄清楚真正的情由。拜月神教被许听潮催动大阵夷为平地那时候,孟言就已传讯通知陶万淳,此刻太清别院怕正自厉兵秣马,只等贮备妥当,就出来接受两派山门了!
“原来是太玄道!”
陶万淳清亮的声音也从西方传来。
“诸位来势汹汹,想来定能将这魔头拾掇了,我太清别院势单力孤,怕帮不什么忙,暂且为诸位压阵助威,就不出来献丑了!”
“哼!”
之前那人一声冷哼,叱道:“布阵!”
十余个虚境,各自取出一方橙黄锦缎,往半空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