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住他的神经,使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手上正抓着的东西。
真是邪门到家了,居然失足砸在棺材上!
最初的惊恐过后,孟谨行调整心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着将身体坐起来,双手举起探向周围,看看能不能站起来爬上去。
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
棺材外面是一个深坑,他的手够不到坑口,而腐朽的棺材壁根本不足以当他的借力点。
最要命的是,棺材空间狭小,他只要稍稍一动,身下的尸骨就会发出“噶啦啦”的碎裂身,使他产生一种强烈的罪恶感,感觉自己打扰了谁家的先人。
尸臭味熏得他几欲呕吐,他想来想去决定试试呼救。
“有人吗?救命!”
一声声的呼救从坟坑里传出,回绕在小凤山的树林间,间或有夜猫子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孟谨行不敢再奢望有人前来搭救,只盼着早点天亮,再想办法自救。
恰在此时,一盏老式的油灯突然亮在他头顶,一张带着几分警惕的、年轻姑娘的俏脸同时出现,“你是谁?”
孟谨行欣喜万分,赶紧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孟谨行,是观山村新来的村长。”
“你就是上午在山下阻止斗殴的新村长?”姑娘将油灯举高些,想更清楚地看清孟谨行。
“对,是我!”孟谨行很配合地仰起脸,同时问,“请问,你是不是承包小凤山的雷云谣?”
姑娘很轻地“嗯”了一声,同时缩回头,油灯被她放在坟坑边,一个简陋的木梯被她放下来,“上来吧。”
孟谨行小心翼翼地起身,蹑手蹑脚地还是踩碎了不少骨头,他嘴里不停地咕哝着“罪过罪过”,动作也越发谨慎。
“噗哧”,坑口的雷云谣忽然笑起来,“不用这么小心,都是些动物骨头和腐肉罢了。”
“啊?”孟谨行脱口道,“不是死人?”
“这里基本都是姜梁两家的坟头,你觉得他们哪家会愿意自己先人的坟头那么不踏实,容得你一脚踩烂?”雷云谣笑问。
孟谨行大为汗颜,搞半天,这是雷云谣设的坑,专门用来治半夜上山心怀鬼胎之人。
他总算利落地爬上木梯,站在坑边自嘲地笑笑说:“我还以为自己要交好运,一跤跌在棺材上,可以升官发财了呢!”
“不错嘛,还笑得出来。”雷云谣举着油灯前行,手里竟然还提着一根铸铁水管,“帮我把木梯扛上来!”
孟谨行扛着木梯跟在雷云谣身后,油灯的微光映出她的剪影,婀娜如柳,身轻如燕。
从坟坑到茅屋不过三五分钟的路,看着茅屋里透出来的亮光,孟谨行很好奇自己刚才掉进坑前怎么就看不到亮光?
“你是从西面上来的,那个方向看不到灯光。”
雷云谣像是会读心,随口说道。
茅屋内陈设简陋,一张竹床,一个竹书架,一张竹桌加一把竹椅,便是全部家当,亮光则来自另一盏油灯,电线并没有拉进屋。
孟谨行在心里暗骂自己太想当然,村委都没有电灯,小凤山上又怎么可能从山下引电源?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这里,不怕吗?”孟谨行打量着四周问。
“都是坟头,除了你,估计没几个人敢晚上来,我有什么好怕的?”
孟谨行呵呵干笑,灯光下的雷云谣看上去有几分俏皮,又有几分狡黠。
“说吧,摸黑上来干吗?”她问,“不是想趁黑吓走我吧?”
“哪里!”孟谨行正色道,“我想知道你承包小凤山的原因。另外,村里人不承认你承包权的原因,也请直言相告!”
雷云谣闻言咯咯笑问:“我告诉你这些,我有什么好处呀?”
孟谨行笑笑说:“只要你承包的理由合理,我会帮你顺利安营扎寨。”
“嗯,听上去倒是不错。”雷云谣歪着头说,“只怕没那么容易!”
“你不告诉我,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呢?”孟谨行反问。
雷云谣想了想说:“我提三个条件吧,你如果能答应,我就告诉你。否则……你就直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说说看。”
“第一,你不能把我承包小凤山的真实原因说出去。”
孟谨行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第二,你必须想办法把小凤山的坟全部牵走。”
“这个得等我了解观山村的情况后再答复你。”
“不行!”雷云谣坚持,“要么现在就答应,要么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