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力很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后,在孟谨行跟前小声说:“梁大山清醒时跟喝醉时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哦?”孟谨行大脑中的弦立刻绷紧了。
许力朝他肯定地点点头,又将声音压低一些道:“他没得喝醉的时候,经常说梁小山的死肯定和姜家人有关,是姜炳才没有当成村长怀恨在心,更是为了把雷云谣赶出小凤山,把已经疯了的梁小山逼死,好让梁家人记恨雷云谣。”
孟谨行双眉紧锁,分析许力这些传言中的真假。
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实则酒后之言是否真实会因人而异。
孟谨行自己有不少醉酒的经历,实际上,除了彻底失去意和失去意识前的那个模糊阶段,往往大部分人的头脑仍是清醒的,说出来的话并非一定就是真话。
但梁大山酒后说的话,与梁坤母子的对话不谋而合,那就说明他当时的意识已经进入模糊状态,精神不受控制地说了真话。
那么,他清醒时那些南辕北辙的话,显然是有意而为,目的是针对姜炳才。
他总算清楚梁家人的动机了,兴奋让他不由自主地双掌轻击。
“孟主任?”许力对孟谨行忽儿沉思,忽儿兴奋感到好奇。
孟谨行笑笑,拍拍许力的肩膀说:“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不等许力反应,就挥着手离去。
他的确为今晚意外的发现兴奋,因而更希望尽快平复心情,考虑如何进行下一步。
梁大山的话从侧面印证了孟谨行的想法,梁敬宗再三要求他查证梁小山的死因,并不是梁敬宗不了解这宗家务事的真相,而是他想借题发挥打击姜家。
对梁敬宗而言,梁小山即使死了,也可以发挥最后的作用。
想到梁小山,孟谨行忽然一个激灵,立刻转身跑回许家。
许力看到去而复返的孟谨行,极为诧异地看着他。
“许哥,刚才你说梁小山那晚上小凤山发现了雷云谣的秘密,你知道是什么秘密?”孟谨行单手撑在门上,急切地问。
许力叹口气说:“就是她挖假坟的事。”
孟谨行大为吃惊,“梁家人早就知道她装疯卖傻,你也知道梁家人清楚这事,竟然还帮着她再搞一次?”
他真正吃惊的不是雷云谣借梁小山装疯一事装神弄鬼,而是梁家人明知她也装神弄鬼,竟然还如此配合地不再争抢小凤山的承包权!
许力说:“我也跟云谣说不妥了,但她坚持,还说梁虎一定会为了保住梁家人的面子,把儿子装疯的事烂在肚里,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儿子与兄弟的婆娘勾搭,自然也不会拆穿她。”
孟谨行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弱,但这时,他才发觉天外有天。
不仅梁敬宗等梁姓人一直在演戏,雷云谣也是真真假假,都在为各自的利益算计对方,竟然到了环环相扣的地步。
雷云谣料定梁虎不会拆穿自己,逼使梁家与姜家一起退出小凤山承包,而梁家人表面退出承包权的争抢,暗底下却动用公器来对付雷云谣。
他却求功心切,没有仔细体会梁敬宗对三方合作的真实用意,直接掉进梁敬宗的圈套,差点让雷云谣被赶出小凤山。
纵观梁家人与雷云谣的表现,姜家倒是显得很平静。
孟谨行既不知道他们是否了解梁小山、雷云谣装疯的真相,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了解梁家人与雷云谣之间的暗斗。
他记得自己按姜庆春的要求看望雷云谣后打电话汇报,姜庆春大嗓门里透出的声音平静无比,除了一再嘱咐他要多关心雷云谣的情况,别的再无一句多余。
似乎只要梁家人没有独占小凤山,其他谁来开发,姜家人都无所谓。
坐山观虎斗!
孟谨行暗想,姜家以静制动,远比梁敬宗更高明。
离开许力家回到村委办公室,孟谨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对于是不是找个机会让姜家兄弟知道,梁敬宗要用梁小山的死做文章,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这种举棋不定的背后,一部分是因为他始终不了解梁小山的真实死因外,还有就是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让梁坤说出真相。
最重要的是,他始终觉得父亲的第二课有失偏颇。
在他的心里,政治家的最大特质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种特质的最大表现就是容忍与不容忍的界定,而不是父亲所说的“脸皮厚、心狠手辣”。
是不是容忍梁敬宗的行为,则取决于这种行为造成的结果,是否侵害了观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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