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了,那手表又是怎么回事?”雷云谣觉得孟谨行整个计划太漂亮了,不自觉就从眼里流露出崇拜,把脸靠在前座的椅背上回望孟谨行,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迫切样。
孟谨行在同龄人中算是心思深层的,但毕竟才二十出头正值血气方刚,即使内心对雷云谣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想法,但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除了有些有些小得意,也不自觉产生一种痒痒的感觉,不由自主就将更多的细节告诉她。
也许是天要助他,姜炳才的婆娘向徐明报案说表被骗的那天,用的是村委的电话,孟谨行恰好在场。
女人打完电话,孟谨行便问她怎么回事?
女人说前些天有个收古董的外乡人来村里,她带他到家看了几件公婆留下的瓷器,结果对方说都不值钱,问她有没有别的,还说现代的也可以,山里人不懂外面的大世界,就像有些手表,每年价格都在翻番。
女人一听,立刻来劲了,想看看自家的劳力士究竟值什么价,瞒着姜炳才偷偷拿出来让人家给鉴定。
谁知那人说这是一款假表,市场价不过千把块,把女人气得当场破口大骂,说姜佑才不地道,还不如她那些娘家兄弟仗义,竟然弄块假表来糊弄亲兄弟。
收古董的又说,这块表仿得倒是挺真,说不定找个不懂行的葱头,卖出大价钱都可能!
女人一下动心了,想想自家老公一天到晚显摆的手表竟是假的,倒还不如找个不懂行的卖了,还能赚一票,以后自个儿再买个真货让老公戴出去气气那个小气的姜佑才!
但她还是担心收古董的骗她,犹豫着不肯出手。
收古董的倒爽快,说可以先多给一千当定金,手表出手后再给她三千。
女人当即同意了。
但好多天过去,收古董的人间蒸发,她就有点着慌。
厚着脸皮跟姜佑才的老婆通电话,问这块表是不是仿的?结果被耻笑了一顿,妯娌在电话里告诉她,那可是有欧洲专卖店联保证明的进口原装货,几万美元一块的定制表!
女人当即懵了。
她平时虽然悍泼,但几万美元的东西没了,心里还是有些着慌,便瞒了姜炳才到村委打电话报案。
孟谨行当时听完女人絮絮叨叨的描述,立刻想起蔡匡正他们来观山时,梁畅手上戴的也是劳力士金表。
后来倒是没见梁畅怎么戴,经常扔在办公桌抽屉里,估计是觉得太招摇。
饶是这样,他心里还是有火往上窜,如此贫穷的桑榆,对照奢侈之极的姜梁两家人,简直是天上与地下!
他忍不住对女人咕哝,说桑榆隐形的有钱人不少,竟然都戴得起这么贵的劳力士!
女人不屑地哼哼鼻,说整个申城只有五块这样的表,全在姜家人手里,哪里再去找那么多有钱人!
孟谨行一激灵,随即意识到这里面有文章。
详细询问了表的样子特征,等女人走后,悄悄打开梁畅的办公桌抽屉,翻到表盒,取出表,在背面果真看到一个“炳”字。
……
听至此,雷云谣很不屑地说:“梁家一个不如一个!好好儿一个计划,落到梁畅这种笨蛋手里,不黄也得黄!”
“他要不是贪恋这块表,留在身边耍些日子,卜凤珍这回就麻烦了。”孟谨行点头对她表示认可。
“本来嘛,他就算耍几天,哪儿不好放,要放在村委?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估计,其他人不知道他把表放在身边多耍了几天,他也是怕家里人知道这事,才没敢往家里藏,更没料到我也会干偷鸡摸狗的事。”
雷云谣一愣,随即咯咯直笑,“你倒知道自己做的事也不光彩。”
孟谨行无所谓地扬扬眉,“算啦,不说这个,反正究竟为什么放村委,只有梁畅自己清楚,我们犯不着替他操这份心。”
雷云谣虽然点头,但她还不死心,“那你觉得有问题后,干了什么啊?”
“告诉李红星啊,让他透风给姜忠华,关心一下这个诈骗案。”
雷云谣总算住了嘴,靠在椅背上发呆,半晌,突然又问:“劳力士什么时候出定制表了?”
孟谨行失笑,“表壳是旋盖式的,还真刻了个‘炳’字。”
雷云谣咯咯笑起来,“姜佑才可真够损的!”
中巴车此时恰好在乡政府门口停下,孟谨行赶紧推推坐在外侧的雷云谣,一起下车。
雷云谣走出两步,想起忘了包,返回取了包,在司机的催促声中匆忙下车,心一急,鞋跟卡进了车子踏板的破洞中,脚一崴,人直接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