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行分管的招商换成了金融,招商则成为慕啸天分管的工作。
她的理由很简单,招商工作接下来会是兰芝未来几年的重要工作,慕啸天是市委专门争取来的高级人材,充实到兰芝政府班子就是为了加强兰芝经济建设的需要。
她指出,孟谨行在过去的不到半年时间内,为兰芝争取了近十个亿的投资,希望慕啸天能在此基础上为兰芝的招商工作开创更新、更高的局面。
钟敏秀定了今后招商工作的调子,慕啸天接下来的工作难度,明眼人一看便知,柯周等人立刻有了看好戏的感觉。
慕啸天没有下过基层,一毕业就留校,根本想不到十个亿资金对兰芝是个什么概念,因而对钟敏秀的这番讲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外,他的心里一直牢记着一点,慕新华对他说过,创天在兰芝接连投资了两个项目,其中一个项目刚刚签订意向,还没有落地,他上任后如果能尽快和邬雅沁达成共识,把这个项目抓在手上,他在兰芝就成功了一半!
会散出来,慕啸天主动叫住了孟谨行,“谨行,晚上一起喝一杯?”
“好啊。”孟谨行并不拒绝,他告诉自己,要把对慕家父子的那点态度放在心底,以后绝不再露面上。
俩人刚到走廊上,石磊快步迎了上来,殷勤地接过慕啸天手中的杯子和笔记本,“慕县,唐书记指示我,以后专门负责您的工作和生活!”
孟谨行愣了一下,余光望到正一路远去的钟敏秀,不确定这个安排唐浩明是否和她沟通过?
他忽然很后悔,当初没有在储丰落马时,及时把石磊调出政府口,所谓防君子易防小人难,像石磊这种人,在吃了那么大的亏以后,除非他大彻大悟,否则一旦翻身,不知道又会搞出多少事来!
晚上这顿酒并无特别,按下不表。
第二天钟敏秀却把孟谨行叫了去,进门第一句话就问他:“你现在对一些问题是不是见怪不怪了?”
孟谨行一头雾水诧异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啊?”
“我问你,当初在长丰,你几次差点丢官是为什么?”
“呵,这你不是知道……”孟谨行突然停住,“你是觉得我现在对兰芝的矿污染漠视了?”
“难道不是?”钟敏秀不客气地反问,“除了老熊岭金矿,全县大小矿区,光废矿山就有五千多亩,矿业局、林业局,包括矿企,谁拿出过修复方案?”
孟谨行一下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分管环保了。
他道:“不是我换个地方就开始漠视这项工作,而是兰芝的矿山开发早,采矿业由来已久,而且基本都是私自开采的小矿坑,五千多亩废矿山基本处于无主状态,如果要搞修复工程,无疑将要由兰芝财政来埋单。而几十年来,兰芝的财政又一直徘徊在入不敷出的状态,植被恢复的资金对于县财政来说就是一笔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天文数字。你是县长,现在应该最清楚,兰芝财政是不是能承担这件事?”
“你变了。”钟敏秀说,“过去的你充满激情,只要是正确的事,明知不可为,你也会迎难而上!现在,你也学会了寻找各种理由,为自己的不作为找借口。”
孟谨行一拍额道:“我不知道府办还能不能找到我交给储丰的报告,但我自己手上是确有矿山改造以及植被恢复工程计划的。我之所以没有跟你提这件事,是因为虽然我们引进了大量的项目,但这些项目尚未为兰芝产生足够负担庞大财政的能力,随着城市改造的推进,用钱的地方数不胜数!如果你要先搞植被恢复工程,我是求之不得,但你觉得资金问题你会毫无压力吗?”
孟谨行打电话给江一闻,让他把当初写的那份兰芝矿业调查报告送过来。
江一闻很快就拿着报告走了进来,孟谨行接过报告放在钟敏秀桌上,“这就是我把一闻调到自己身边前,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在他的这份报告中,不但详细罗列了全县矿山分布情况,也详细地列明了所有矿山的破坏程度。后面还附有我事后请林业局就植被恢复作的费用测算、工期测算。”
钟敏秀粗略一翻便知道确是自己冤枉了孟谨行,不禁有些歉意,但当着江一闻的面,她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好低头继续细看报告内容。
当她看到孟谨行在报告最后手写的补充内容时愣住了,良久抬起头来看着他问:“这个筹资方式才是储丰搁置你这个计划的真正原因吧?”</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