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天光放亮的时候再走也不迟。
可是伽罗玩心很重,一直缠着艄公不放,按着她的意思,已经到了这里,不如顺着激流漂泊,那一定是紧张刺激的一件事,她实在是等不及明天早晨再去体验那种感觉了。
郁久闾遗脸色铁青的不置可否,可是,赫连拓疆到小师妹如此着急,很是于心不忍,于是,不顾郁久闾遗快要杀死他的目光,毅然的掏出钱财,一面对艄公进行心灵和**上的威胁,一面给予艄公钱财的诱惑,最终让不松口的艄公同意了伽罗的想法,决定夜间过峡。
此时正值七月中旬,天高云淡,明月如盘,当渔船小心翼翼地行驶到了峡谷中段的时候,皎洁的月色已经在旁边的峭壁上露出了大半个脸,月光如水照在湍急的水面上,映衬着两旁陡峭的岩壁,直使人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刚进入到峡谷不久,伽罗感受到了渔船的动荡漂泊,一度的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这个极好新奇事物的小姑娘对夜间行船所带来的刺激,感觉很是惬意,不时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和突发的惊呼。
这使得行船的艄公很是郁闷,一个劲儿的嘟囔说,一味如此便让他心绪不宁,若是分了心,弄不好就会翻了渔船,到时候难免便宜了河底的鱼鳖,那时可不要怪他。
赫连拓疆到伽罗如此高兴,觉得自己实在是做了一回称心的事,可他一个劲儿的听着艄公唠叨,便觉得心烦得很,为了让艄公闭嘴,他就威胁艄公,如果艄公再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那么,即使是渔船没翻,他也会将艄公扔到河里面喂了王八。
这一下果然有效,那个艄公再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一心地驾驶着那艘渔船。
郁久闾遗对这一次水上之行是深感后悔,自从进入到泾水之后,他就开始晕船。
好在他内功颇为不错,如果在平缓的水面上行船的时候,他还能忍得住,可是一旦船只进入到了湍急的河道,他的脑袋和肚子就不再听使唤。
尤其是现在行驶在峡谷之中,随着渔船的颠簸,郁久闾遗就开始了遭罪之旅。
在他来,两边的岩壁一直在旋转,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停地呕吐,无奈之下,他也没心情再去听旁边的人说些什么,一个劲儿抓紧船舷,将脑袋探出船外,连连吐个不停,最后连苦水都吐光了,当实在没有别的可以吐的之后,他干脆开始了连声的干哕,这使得他身边的赫连拓疆不时的发出得意的笑声。
伽罗也知道郁久闾遗只是晕船而已,虽然见他痛苦万状,但是现在的渔船已经进入到了峡谷的里面,水流异常湍急,若想靠岸停泊,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能做的也就是经常的用小手拍拍郁久闾遗的后背,并且不住的安慰他,希望藉此来缓解她三师兄那颗快要吐出来的脆弱心脏。
就在郁久闾遗的干哕声中,渔船顺应水流,眼就要驶出这段峡谷了,隐约之间,映衬着如水的月色,伽罗忽然见离着自己这艘渔船不远的水面上,游漂下来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
就着湍急的水流,那团东西转眼间来到了渔船旁边,她也是眼尖,一下子便发现那团东西实际上是伏在一块木板上紧挨着的两个人。
由于水势迅猛,那俩人伏在木板上很快的就要同渔船擦肩而过,伽罗手疾眼快,探出了大半个身子,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衣襟,并且喊道:“水中有人,快来帮忙啊!”
水流的速度很快,从而带着物什儿的力道也是不小。
伽罗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下盘难免不稳,她虽是紧紧地抓住了那个人的衣襟,可还是随着那人被水带动的力道一个劲儿向着渔船外边挪动,渔船也开始变得更加不稳,并且船身已然开始倾斜了。
本来脑袋晕的一塌糊涂的郁久闾遗,先是听到了伽罗的尖叫,紧接着感到渔船马上就要翻了,就在刹那间,他顿时明白了过来,一伸手将另一个人的衣襟抓住,并且回过头来,及时的喝道:“回去,不要过来!”
他这话是朝着奔过来的赫连拓疆说的,因为他知道,一旦赫连拓疆也凑了过来,那么船身在偏重之下若要不翻,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一旁的艄公早就吓得面无人色,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此处的险恶,就在这段河道底下和岸边,有着无数的暗礁和石块,那可是锋利的很,一旦渔船翻了,落入到了水中,被那锋利的石块连番刮着,保准是体无完肤,一命呜呼。
所以就在郁久闾遗大喝的同时,他也脱口喊道:“快回来,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