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神举叹道:“如此自是甚好!化干戈为玉帛,无论是我们官家抑或是你的族人都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他转而对着王轨说道:“夷人也好,官家也罢,都是大周子民,既然春巴菍姑娘和日客额大酋如此明理,依我可以将此事禀明皇上,希望皇上能够下诏,征集此处一些贤能之士入京为官,也算是对春巴菍姑娘和日客额大酋的一个回报。”
王轨虽是点了点头,却有些忧虑地叹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不过此事能不能得到大冢宰的首肯呢?”
宇文神举愤然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任他大冢宰权势滔天,他又怎可左右得了皇上啊?”
此时日客额已经站了起来,他走过宇文神举的旁边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们并不稀罕什么官爵,只希望能过些太平日子,只要官家不在欺压我们这些山里人也就足矣!”
宇文神举望着日客额离去的背影苦笑道:“人人欲避桃花源,谁人又见桃花源啊?如果朝中无人,做起事来哪会那么如意啊?”
他一边轻轻地说着,一边摇了摇头,语气颇有些不以为然。
日客额听得此话,忽然间停住了脚步,过了一会才转过身子,就着迷离的夜色,根本不清他此时的神色,不过声音却是异常清晰,只听他一字一板地说道:“宇文将军言之有理,那就请多费心,日客额真就想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了!”
宇文神举抚掌笑道:“如此甚好,此事若我办不成,宇文神举提头见你!”
杨素拄着杨约的肩头,远远地到了刘寄北,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他扬起手对着骑马逐渐走进的刘寄北喊道:“大哥别来无恙!听说你们出了事,可把小弟给急坏了。”
接着他又肃然的对宇文神举和王轨说道:“二位叔叔安好!小侄很是挂念着呢。”
最后他再又对着与刘寄北并马前行的杜杲笑道:“瞧着杜伯伯的神色,当是风寒已解,要不然小侄还真为此事担忧呢!”
虽然分别只有几日,但是刘寄北得出杨素的气色已是好多了,心中暗赞姚僧垣医术了得。
刘寄北一提马缰绳,当先来到了杨素面前跳下马,对着杨素笑道:“别来虽是无恙,可其间经历的事情却是匪夷所思,现在说与你听,你也大半不会相信。”
杨素忽然一脸肃然的说道:“大哥等人的事情我虽不是尽知,不过,由回来送信的人口中我也略知一二。”
他说到了这里,眼光不住的在刘寄北身周盘桓,口中奇道:“据报信的人说,大哥又给我找了一个嫂嫂,为何不见人影呢?”
这时,宇文神举等人也以来到了近前,纷纷跳下坐骑,宇文神举一边将马缰绳交给手下人,一边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对着杨素笑道:“你的那位嫂嫂如今已是蛮左的头人了,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料理,哪里还会兼顾到他呀!”
他话锋一转,忽然蹙起眉头问道:“为何不见你爹爹?”
杨素连忙说道:“事也凑巧,正当我爹知道各位将由长乐县赶回项城的时候,长安却来人了,宇文叔叔可知是谁吗?”
宇文神举和身边的王轨对视一眼,俱都出心中的疑虑,宇文神举摇了摇头,叹道:“能留住你爹爹的人自是非同小可,不过我却猜不出来是谁。”
杨素淡淡地道:“无鞘刀!”
除了刘寄北之外,即便是杜杲听到了这三个字后,脸上禁不住也显出了一丝惊怖,宇文神举失声道:“原来是独孤楷来了!”
他忽又不解得问道:“独孤楷来干什么?这人一向阴阳怪气的,平日里难得见他一次,今日这是怎么了,竟是颠颠的跑到这里来了?”
王轨叹道:“独孤楷名动天下,却一向以大冢宰马首是瞻,今日出现在这里,只怕与大冢宰脱不了干系啊!”
杜杲忽然道:“徒自妄猜毫无用处,等与他见了面一切当有分晓,我们还是先将日客额等人安顿好了再说吧!”
宇文神举一挥手,示意一名手下的副将走过来,并且对来人低声嘱咐了几句,而后那名副将便带着被放回来的羽林军自行向军营走去。
宇文神举对着兀自骑在马上的日客额以及另外一些蛮左的头目说道:“你们可先随我的那些手下人一起赶回军营,暂且安顿在那里,等我和王将军见过了杨刺史之后再与你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