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的伤眼上,头也不回的对墨帖巴说道:“你的衣衫较为干净,扯下一条来。”
墨帖巴初时尚是没有会过意来,脸色微红,嗔怪的瞪了一眼葛玦,但到葛玦摁在葛城伤眼上的手时,豁然明白了过来,赶紧挑身上衣衫最干净的地方扯下一条布递给葛玦。
葛玦一边为葛城伤眼包扎,一边恨恨的说道:“这个刘寄北真是多事,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偏来管我闲事,不但对我不依不饶的,而且还伤了二叔,如果让我逮着机会,一定得好好报答他!”
伽罗自从醒来之后,一直是保持着缄默,冷冷的着面前的这几个人,现在她已经大致上摸清了事情的脉络。
让伽罗感到欣慰是她并不孤单,草庐外边还有刘寄北在救她。
另外,伽罗已经由葛玦等人的谈话间,知道了他们彼此的关系,她心道:那个老头来是葛玦的叔叔,女子则是葛玦的三师姐。嗯,瞧着那女子一副妖里妖气的模样,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此女脸色发青,说话有气无力,想来定是在刘大哥那吃了亏,葛玦和那个老头对刘大哥恨意甚深,老头的眼睛也一定是刘大哥弄瞎的。
伽罗望了一下窗户,见到光线透过窗棂直射入屋内,心中又想道:天色已接近晌午,不知我睡了多长时间?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外面除了刘大哥之外,也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人?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不见异常,心里复又暗叹道:来我二师兄是没来,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嚷嚷起来了。
墨帖巴见到葛玦已把葛城的伤势包扎妥当,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微有些醋意的指着伽罗向葛玦说道:“这个小妮子是谁?你怎会将她抓了来?”
接着,她又啧啧赞道:“小姑娘这一身鹅黄色的弧领贯头衫、高腰襦裙倒是很漂亮,只是该有个披帛搭配才对,定是师弟太过猴急,一心想把你早点带走,忘记了女儿家的服饰的齐全。”
她故意称赞伽罗的衣衫漂亮,却没有褒扬伽罗的美貌,其言下之意自是说人不如衣衫好。
葛玦直起身子,走到伽罗面前,一把抱起她,缓步走到了一张交椅旁,将她的身子扶正,并且坐在交椅上。
他眼神异常复杂,回答墨贴巴说道:“她是黄君最小的徒弟,名叫伽罗。至于我为什么要抓她……?”
说到这里,葛玦犹豫了一下,似在自言自语般说道:“至于为什么要抓她当然有我自己的理由。”
墨帖巴听到伽罗是黄君的徒弟后,心头竟是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脱口问道:“你抓的是黄君的徒弟!哼,你就不怕黄君报复吗?”
葛玦傲然道:“那又怎样?黄君虽然号称漠北第一高手,但我们精绝门也不是好欺负的,如果真的翻了脸,鹿死谁手尚是未知之数呢!”
葛城闷哼一声,说道:“枉你还是精绝门的少主人,做起事情来如此的不分轻重!如果黄君动了真怒,莫说是你,即便是你爹爹只怕也要避让三分。”
他说到这里,瞧了瞧伽罗,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事到如今也只有两个选择了,一个是退却了刘寄北后将她杀了,一旦事情传了出去,就说是刘寄北干的。另一个办法便是找到你二师兄任约,他和黄君的三弟是结拜的弟兄,由他在中间斡旋,或许有和黄君不撕破脸的可能
接着他又叹道:“只是任约行踪飘忽,当年在建康幕府山败给陈霸先之后,便没了影踪,现在要想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
墨帖巴脸露杀气,直盯着伽罗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是第一个办法最为直截了当,既能解除了惹怒黄君的隐患,又能嫁祸给外边的那个村夫,这无疑是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墨帖巴也不知为什么,一到葛玦望着伽罗的眼神,心里便酸溜溜的难受,潜意识里非常希望杀了伽罗。
葛玦了伽罗,原本妖异的眼神渐渐地变得透彻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她一无怨二无仇,就这般杀了她,我做不到。”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况且,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将外边的刘寄北解决了,如果他不走,其余的事情说也是白说。”
葛城用他仅存的一只眼睛盯着葛玦好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发出一声长叹。
正当葛玦诧异的时候,葛城对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听你师姐说,你已经习练了‘虐情宝鉴’,有这回事吗?”
葛玦立时瞪了一眼墨帖巴,后者赶紧扭过了头,只装作没有见。
葛玦叹了口气答道:“叔叔不用再往下说了,我想我已经知道您下面要说什么了。”